它可以是印花、可以是提花、也可以是繡花,它可以用任何形式出現在不同製式的衣服上。
喜歡銘文的人那麽多,可以用二三十塊錢買一件胸口印著銘文的T恤,也可以用上萬幾十萬買一套提花暗紋的滿繡古裝。
裁非沉默。
尤星越道:“銘文意義深遠,所以不適合亂用。但它本質是一種文字,流通和傳承才是它的生命。銘文不歸任何個人所有,我只是竹簡的收藏者,我也沒有將它授予給誰的權力。”
“你現在不做,以後說不定是賺快錢的商家做。你幹嘛不直接把它出成一個系列?”
裁非道:“我明白了。”
掛斷電話之後,裁非無聲笑了笑:真的是……太小看老板了。
天下珍寶在手,卻沒來沒有被無與倫比的瑰寶迷惑過。
世間多少人,身懷寶藏時目下無塵,自以為超凡脫俗之人,佔有有形之物的時候,竟然還敢將無形的寶物據為己有。
裁非是個器靈,自認比人類更清醒,現在看來,老板反而比他像個器靈。
這一通電話後,裁非那邊基本沒其他消息,但他這麽忙,居然還一天照三頓飯的時間給尤星越發信息,問尤星越能不能聯系到女帝。
早上八點半,中午十一點,傍晚六點。
尤星越被折磨了兩天,終於發現裁非和顏晨初是輪著發信息的,把他當成鷹熬了。
第三天,尤星越覺得自己可能是閑得瘋掉了,他拉住了時無宴——
時無宴握住他的手:“怎麽了?”
尤星越下頜抵著時無宴的手臂:“陰司……真的有一位女帝嗎?”
雖然不是歷史上那位女帝,但是那也是女帝啊!
聽到女帝兩個字,看動畫片的景熠轉過頭,豎起耳朵:“原來陰司也有女帝呀?”
時無宴道:“有。五方鬼帝中,中央那位正是女帝。你要見見她嗎?”
星越一直沒有答應裁非那邊的請求,他也就沒有主動去找中央鬼帝。
尤星越唾棄自己這副托關系的模樣,道:“要是忙的話,就算了。”
時無宴解釋道:“不忙。五方鬼帝一年一輪班,今年是東方鬼帝,她正好閑著。”
尤星越:“是這樣嗎?”
時無宴道:“只有輪班的鬼帝會很忙。”
景熠端著椅子坐到時無宴身邊,眼睛亮晶晶的:“會請她過來嗎?”
很好奇陰司的女帝是什麽模樣的。
店裡的其他器靈也悄悄豎起耳朵。
不過他們和景熠不一樣,見過時無宴剛來人間時端正卻不可親的模樣,沒敢往前湊。
時無宴伸手在空中一拈,指尖憑空多了一張黃紙,他手腕一甩,黃紙自動燒起來,聚成一團遲遲不散的白煙。
所有人的視線都盯著白煙,煙氣散去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規律的敲門聲,三聲過後,那人輕輕推開了門。
她面若冷玉,在茫茫的雪色裡,烏沉沉的眉宇裹著凍徹心扉的寒意。
景熠慢慢站起來:“小姑?”
女帝黑沉的眼睛微微愕然:“景熠?”
認識?
店裡的器靈都驚了——景熠從來不向他們提起身世,店裡的器靈都曾進過宮廷侯府,知道越是光鮮之處,越藏著無人不足為人道的汙穢。
景熠不說,大家也從不追問。
尤星越很困惑,歪頭看向時無宴:“你不知道她是女帝?”
時無宴思考兩秒,很無辜地搖搖頭。
女帝走進來,輕輕關上門——她走過的地方,雪地依然是平整的。
“往複,尤老板。”
她微微頷首,算作行禮。
尤星越趕緊起身還禮。
女帝道:“老板不必驚奇。往複在陰司的時候醒來的時間很少,他只知道誰在陰司任什麽職位,卻不了解我們身前是幹什麽的。”
時無宴斟了一杯茶放在女帝手邊。
女帝順勢坐在景熠身邊,摸了摸小侄子的發頂,驚歎道:“飛眠回去的時候說,老板好會調教人,將往複教的格外不同,我們一開始還不信呢。今天一見,果然是我孤陋寡聞了。”
時無宴微微啟唇,但已經來不及阻止了:“我……”
只見他男朋友興致勃勃地追問:“怎麽說?”
女帝抿了口茶,優雅道:“猶記得五六百年前,忘川河水泛濫,衝破了東邊的閘門,東方鬼帝堵不上,隻好將往複叫醒。”
“往複不愧是天生鬼神,我們五個鬼帝都堵不住的缺口,他揮手便填上了。他回來後,我們前去查看,發現東邊竟然破了兩個缺口,往複卻隻堵了一個。”
“東方鬼帝問他為什麽。”
“往複說:你說有一個破口要堵,沒說第二個也要堵。”
尤星越:“……”
店裡所有器靈:“……”
女帝一錘定音:“他以前可是那種油瓶倒了也不知道去扶的……深閨鬼神。”
第135章 鑄鼎
器靈們悄悄打量時無宴。
不留客了然地點點頭:難怪往複剛來店裡的時候,什麽都不做呢。
時無宴輕聲道:“那是百多年前的事,就算是……就算是鬼神,也並非生來便懂。”
深閨鬼神這種詞……是和程局長學的吧?
尤星越好笑:“好好好,百多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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