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辰宵不爽地發出意味不明的感歎。
他們現在玩的這種牌類遊戲,就是當初唐都在那棟神秘老宅內玩過的那一種,雙方玩家需要猜對方手上的牌,兼具耐心和謀略才能成為最終贏家。
辰宵向來不缺心眼兒,他的智商比起這世上大部分普通人來說都是碾壓級別的存在。但唐都很清楚,過早的聰慧並不是一件好事,早慧並不代表著早熟,而辰宵現在最缺乏的,顯然就是蟄伏的耐心。
帝國在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掌控下會比從前更好嗎?
唐都不知道,但就目前來說,辰宵這個皇帝當的雖然沒有那麽好,但也遠沒有大多數人想的那麽爛。
而且最重要的是,是大哥選擇了他。
“阿撒托斯。”
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或者說是代稱,正默默徒手榨石榴汁的應天嗖地一下抬起頭,卻失望地發現這只是唐都在念手中那張鬼牌的名稱,並不是在叫他。
唐覺把他的反應全程收入眼中。
果然很不對勁,他嚴肅地想。
而辰宵在看到那張鬼牌後,原本篤定的表情立刻陰沉起來,他緊鎖著眉頭,看著對面唐都遊刃有余的模樣,手中的牌被捏得死緊,骨節都有些發白。
“不出嗎?還是說要認輸?”唐都好整以暇地問道,“這已經是第三盤了哦。”
他們在第一盤開局前就定下了約定,如果唐都連贏三把,辰宵就要答應對方一個要求;如果辰宵能夠贏一次,那唐都就要答應他一個要求。
辰宵因為很自信自己的能力,於是就答應了下來。
誰也不知道唐都這會兒放在膝蓋上的手掌心已經滲出了冷汗,辰宵的學習能力實在是快得驚人,要不是因為少年還不太熟悉遊戲規則,順便靠盤外的心理戰術陰了他一把,就連唐都也不敢保證自己這盤一定能贏。
在一陣頭腦風暴過後,辰宵把手中剩下的牌一丟,泄氣地倒在沙發上。
“你贏了,”他耷拉著眼皮,半死不活地說道,“說吧,什麽要求?”
辰宵以為,唐都會說什麽“回去跟陛下道歉”之類的惡心話。
在他的心中,唐都的形象已經在短時間內變更了好幾次,從一開始的神秘路人到變l態教師,再到現在意圖不明接近自己但並不討厭的家夥——他選擇性忽略了唐都只是唐覺的老師,而自己才是那個主動湊上來的便宜學生。
“唔,”唐都沉思了一秒鍾,“你老是在我這裡白吃白喝也不太好,既然這樣,那就罰你去洗一個月的碗吧。”
辰宵霍然起身:“啥?”
“沒聽清嗎,”唐都耐心重複了一遍,“我的要求就是,接下來一個月的碗歸你洗——畢竟你也吃了飯,我認為這個要求很合理。”
“你讓我洗碗?”辰宵指著自己的鼻子,表情活像是見了鬼。
“不會嗎?”唐都裝作吃驚,“洗碗應該不需要我手把手教吧?”
“唐一流你這個——”
唐都的腦門蹦起一根青筋,他對這個不知該如何形容的假名敬謝不敏,屬於聽一次就冒一次雞皮疙瘩的程度。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敲了辰宵一個栗子:“少廢話,願賭服輸,洗碗去。”
辰宵憤恨地盯著他。
唐覺欣賞完了這一出好戲,故意咳嗽一聲,把手中的圖鑒翻到一頁,語氣謙遜地問道:“唐先生,能給我講解一下這個神秘嗎?下次實踐課的時候可能會遇到,我想先提前了解一下。”
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辰宵深吸一口氣,咬著牙走到廚房裡,不一會兒,裡面就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和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感覺不像是在洗碗,更像是在搞破壞。
“砸壞了自己掏錢賠啊!”唐都還衝裡面喊了一句。
乒鈴乓啷的動靜聲停了一秒。
隨後更加響亮了,還伴隨著辰宵怒氣衝衝的喊聲:
“沒錢買洗碗機的窮光蛋就閉嘴!”
唐都對於這種話就權當耳旁風。
反正他都有人.肉洗碗機了,還要花那個冤枉錢幹什麽。
在回答完唐都問題後,見黑發少年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便問道:“最近在學校裡有什麽困擾嗎?”
“……不,”唐覺心道他的困惑全都來自於面前這個奇怪的男人,“只是很好奇,您為什麽要這樣對待我們。”
既像朋友之間那樣留有分寸,又有不動聲色的溫情關懷。
簡直就像是真正的家人一樣。
但唐覺不相信這世上有莫名其妙毫無來由的善意,因此盡管他對唐都的確抱有好感,卻也始終懷有警惕之心。因為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偽裝出友好表面接近他的人,自那以後唐覺就明白了,輕易對他人袒露自己,只會落得一個宛如笑話般的下場。
從某種方面來講,大哥比辰宵還要難搞啊。
唐都在心裡感歎一聲,忍不住伸出手捏了一下唐覺的臉。
還帶著嬰兒肥的臉頰十分有肉感,再配上唐覺臉上呆滯的表情,就更加讓人欲罷不能了。唐都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笑眯眯地說道:
“不告訴你。”
唐覺:“…………”
他到底還不是那個十幾年後經歷了大風大浪的第一主星總督,聽到這種宛如在耍無賴的回答,唐覺也維持不住自己的冷靜了,氣鼓鼓地瞪了唐都一眼,扭過身子不搭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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