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板,”應天說,“我在觀察他,他沾了不該沾的東西。”
唐都的面色凝重起來:“什麽意思?”
應天張開手掌,這時候的他還沒有戴手套的習慣,因此唐都一眼就看到了他掌心那一個微微泛著金光的神秘文字。
“這是那個老板身上的力量。”
唐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瞪大了眼睛:“你怎麽什麽玩意兒都往身上弄?你以為你是垃圾桶嗎?這可是神秘文字!”
幸好他還顧忌著周圍,知道壓低聲音衝應天喊話。
但應天卻像是呆住了一樣,只是怔怔地看著唐都緊皺著眉頭垂眸觀察自己掌心的模樣,不屬於自己的溫熱呼吸掠過指縫間,帶來一陣似有若無的瘙癢。
他一時忘記了回答。
咚,咚,咚。
焦急,憤怒,憂慮。
他的眷屬,在為了他而擔憂。
心跳聲宛如急促的雨點,輕輕敲打在他的心上。
掌心被捏得生痛,唐都用拇指按到的地方比神秘文字的烙印還要灼熱,因為距離太近,應天甚至都能清晰地看到那雙冰藍色瞳孔的紋路,像是極地凝結而成的冰晶一樣,璀璨奪目。
“……我說話你聽到沒?”
唐都拿他沒有辦法,而且也不能讓唐覺等太久了,只能先松開應天的手:“等晚上我再問你,下不為例,聽到了沒?”
應天望著他轉身開門的背影。
咚,咚,咚。
他又聽到了心跳聲。
這次的頻率是混亂而無序的,帶著某種深沉而壓抑的情感。
應天的大腦放空了足足幾秒鍾,這對於他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直到唐都打開門,扭頭疑惑地呼喚他,青年這才反應過來。
——那是自己的心在跳動。
第62章 廚余垃圾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 唐都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原本乾淨整潔的客廳像是台風過境,茶幾被推翻,價值千金的茶水灑了一地,地板上還有兩個扭打在一起的男高中生。正紅著眼氣喘籲籲地瞪著對方, 彼此身上都掛了彩——
這是什麽噩夢畫面?
唐都木著臉站在門口:“誰來給我解釋一下, 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從沒想過唐覺有一天居然也會衝人大打出手, 雖然大哥現在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而且他毆打的對象也格外眼熟。
不過話又說回來, 辰宵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好不容易把兩人分開,唐覺按了一下青紫的嘴角,快速地瞥了一眼正默默收拾客廳的應天,啞著嗓子對唐都說:“是他一路跟著我偷偷跑到這裡的, 說想來看我笑話。”
唐都頭疼道:“那你們為什麽打架?”
辰宵冷笑一聲:“老子瞧他不爽, 怎麽?”
這會兒的三皇子殿下身上有種讓人見了就手癢的混混氣質,和未來那種陰晴不定的帝王威嚴不同, 唐都想, 他就是純粹的欠揍。
“你是誰老子?”唐都不輕不重地敲了他一個栗子, “而且你離校沒給老師報備吧,還敢尾隨同學,膽子不小。”
辰宵面色沉鬱地瞪了他一眼,那雙猶如獸瞳的金眸在屋內黯淡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陰鷙駭人。
可惜在唐都看來,現在的辰宵就跟一隻還沒長大的老虎幼崽一樣,只會裝模作樣地衝人齜牙咧嘴,毫無威懾力。
唐都剛說完, 辰宵手腕上的身份手環就開始閃爍起來。
他煩躁地“嘖”了一聲, 這玩意兒是第一貴族高中給每個學生都配備的聯絡工具, 尤其是寄宿生, 學校管得尤其嚴。辰宵很煩這玩意兒,但沒辦法,現在出門沒有身份手環連瓶啤酒都買不了。
“不接嗎?”唐都問他。
“不用你管。”辰宵冷冷說道,漠然的視線掠過同樣面色冰冷的唐覺,就好像剛才和他在客廳裡打得不可開交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正準備轉頭離開,這個一看就出身貴族家庭、道貌盎然的白發男人就歎了一口氣,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接通了聯絡。
“你!”
辰宵猛地扭頭瞪向他,唐都卻並不理會,只是在對面飽含著怒氣的質問下悠悠開口:“您好,我這邊是唐海塵先生聘用的私人教師,您是唐覺和辰宵的班主任嗎?”
那名老師一愣:“是的。”
“今天白天的時候,唐覺應該已經把批條遞到您那裡去了,”唐都不顧辰宵的掙扎反抗,握著他的手腕繼續說道,“至於三皇子殿下,唐海塵先生希望我也替他補習一下,至少不要在實踐課上拖唐覺少爺的後腿,只是我們沒有辦法越俎代庖替三殿下寫條子,所以希望您能通融一下,不知是否可以呢?”
辰宵漸漸不動彈了,他緊盯著表情泰然但張嘴就胡說八道的唐都,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唐海塵會想著幫他補習?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包括旁邊的唐覺,也覺得唐都肯定是在胡說八道。但無論是他還是辰宵,哪怕整晚在街上閑逛,都不想呆在那個宛如牢籠一樣透不過氣來的貴族圈子裡,因此暫時沒有人出聲打斷唐都。
“這個……”
身為辰宵的老師,其實他也巴不得不去管對方,但是職責所在,辰宵的身份又放在那裡,老師也是受過唐海塵私底下賄賂的,不然他肯定不會對唐覺如此苛刻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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