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媽媽,你要小心。”水晶乖巧應聲。
顧庭頷首:“好。”
年輕的雄蟲也顧不上自己手下、膝蓋上有一堆黏糊糊的卵群,他小心靠近,便見坎貝爾的身上幾乎都被半透明的黏液包圍,他伸手拂開那些東西,溫和呼喚道:“坎貝爾?醒醒,你怎麽樣了?”
沉眠中的雌蟲無法做出回應,他銀白色的長發凌亂,眼角溢出了淚,無聲卻又那麽悲傷,很快淚珠就順著側臉砸倒了地上的卵群之上。
[在流水……]
[是鹹的。]
[鹹的是什麽?]
顧庭沒時間理會那些聲音好奇的問題,他輕輕拍了拍坎貝爾的側臉,不顧那些黏糊糊的液體,只是用手指小心地擦開,露出對方那張印著齒痕的唇,甚至還有很多乾裂的痕跡。
“坎貝爾?是我,你能聽到嗎?”
或許是熟悉的呼喚聲起了作用,一直在昏沉中的坎貝爾終於有了細微的回應。那深色略紅的豐潤唇瓣緩慢地張合著,直到顧庭幾乎將耳朵靠上去,才能隱約聽到零星的幾個字眼——
銀發雌蟲說別走……
*
坎貝爾其實能感覺到自己在做夢。
當周圍再一次發生爆炸的時候,他看到了那些熟悉的精神力觸須護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一刻他甚至還有功夫感慨——一直被他護著的小雄蟲也有反過來保護他的一天。
也是在爆炸的火光四濺的時候,坎貝爾看到了那些浮動在空氣中的鱗粉,有很多,隨著爆炸時的熱浪向周圍四散,而坎貝爾所在的位置幾乎成了靶子。
所以他知道自己在夢,也知道是因為那些來自辛燭身上的鱗粉才陷入了這場無法自拔的夢境——或者說是他的擔憂與恐懼。
從好多天以前,當坎貝爾在精神力世界中猜到顧庭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時候,那種隱隱的憂慮便一直埋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茁壯成長,早就變成了一棵蒼天大樹,但坎貝爾卻隱瞞地很好,他沒有在顧庭的面前露出一絲情緒,只是將不安埋到了骨子裡。
掩埋並不等於消失,那些擔憂時時刻刻都在,便在今天正好與編織夢境的鱗粉結合,為坎貝爾創造了一場他最不願看到的“場景”。
這個夢境創造的世界裡沒有顧庭的影子,坎貝爾在星網上一直尋找著,從格鬥場到烏比斯聯盟的基地,他拉住葉萊、恩格烈、阿莫爾他們詢問有沒有見過一隻叫作“藍寶石”的亞雌,可所有同伴給他的回應都是沒有——
葉萊奇怪道:“坎貝爾,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們這裡從來沒有這個ID的亞雌。”
阿莫爾也附和:“對啊老大,而我我們聯盟中幾乎都是雌蟲。”
恩格烈更是什麽都不知道,“不認識,沒印象。”
整個星網裡坎貝爾都找不到顧庭的任何痕跡,於是他將攻入翡冷翠的時間提前了很多,當大批大批的星艦進入了那所謂的“雄蟲天堂”後,坎貝爾知曉是夢境,便放下事務叫同伴們處理,至於他則是開始尋找曾經最熟悉的身影。
一遍一遍,他甚至還去了顧庭曾經居住的小公寓裡,但依舊是沒有任何痕跡。
他看過了雄蟲協會的所有名單,有克萊恩、有瑟托、有安迪……有很多顧庭曾經在他面前提起的雄蟲,卻從來沒有一位叫作“顧庭”的、有著藍色眼睛的小家夥。
夢裡的一切都像是真的,即使坎貝爾知道這是一場夢,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於是當他尋找無果後,大片大片的夢境再一次改變,他看到自己穿越了時空再一次站到了一處有些老舊的街道前,所有的陳設裝潢都散發出缺乏高科技的氣息,但坎貝爾知道這是顧庭曾經生活的世界。
心裡惦記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街邊,坎貝爾一扭頭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他追了過去卻發現自己的手指從對方的肩頭穿了過去——他無法碰觸到另一個世界的顧庭。
另一個世界的顧庭是純正的黑色頭髮、黑色眼睛,五官依舊俊美,帶著年輕的鮮活勁兒,看起來要比在蟲族世界的那些年更加開朗明媚,正笑眯眯地衝著馬路對面的男人招手。
坎貝爾眼睜睜地看著顧庭穿過馬路、和對面的男人擁抱在一起,他們在飄著雪花的冬天裡交換了一個氤氳著水汽的吻,縱使對面的男人面孔模糊不清,但坎貝爾還是能夠感受到對方臉上的愉悅與幸福。
他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看到顧庭在另一個世界裡遇上愛人,然後攜手走在街邊,他們會忘我地接吻、會在深夜裡相互擁抱、會磕磕絆絆地脫著彼此的衣物、會在寬敞的大床上抵死纏綿……
這個世界的顧庭很幸福,有家人、有愛人,但只是沒有一個叫作坎貝爾的雌蟲。
“坎貝爾?你醒醒……”
“我不走,我哪兒都不走。”
恍惚中,坎貝爾聽到了夢境之外的聲音,那些綿密卻又牢固鑄就屏障的鱗粉似乎在緩緩松動,一點一點地透出了光。
是顧庭的聲音。
細密的吻落在了坎貝爾的唇瓣上,銀發雌蟲感覺自己被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拉出了噩夢,周身熱得厲害,他迷蒙睜眼,水光還覆在猩紅的虹膜之上,倒是與被床上抵得受不了的樣子有幾分相似。
顧庭見銀發雌蟲終於睜了眼,這才稍微放心,有些親昵道:“你嚇我一跳,怎麽就睡地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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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覆滅後我和叛軍群友們面基了[蟲族]_顧菇咕【完結+番外】》第2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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