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都沒想到,他們在翡冷翠的醫療所中遇見了一個愛聽故事的小雄蟲——或許也不是人家愛聽故事,可那種願意坐下傾聽一眾被迫退役軍雌經歷的溫柔太過美好,畢竟對於賽格他們來說戰場幾乎佔據了他們一大半的生命,當脫離戰場、只能在束縛帶的捆束下躺在病床上時,那不亞於親手扼殺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賽格擦了擦嘴巴上的血跡,他和隊友們是在星盟建立後兩年多才重回戰場的——這不得不提一嘴雄服會,當年雄服會的成立,令很多不甘心一輩子躺在病床上的軍雌有了新的希望——在雄蟲們參與服務活動的同時,很多軍雌因為戰鬥、蟲化而受損的精神力逐漸得到治愈,這才陸續有了重合部隊的例子。
而賽格和他的戰友們就是。
在兩年多毫無間隙的治療下,他們幾蟲逐漸從僵硬的半蟲化狀態恢復過來,並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複健、得到了重回部隊的資格。就像是多年前一樣,格外有默契的他們再一次選擇成為了敢死隊,心甘情願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蟲族的土地。
從病床到戰場的跨越,沒有令賽格他們頹喪,反而叫他們更加的無畏,但是在每一次的死裡逃生後,他們都忍不住回憶藏在記憶深處的某個溫暖的早晨——陽光明媚,空氣清新,笑容溫和的小雄蟲坐在椅子上給他們講故事。
靠在一塊廢棄鐵板上的軍雌憨笑一聲,他實在是沒力氣了,便只能啞著嗓子道:“隊長,這次要是不死,我怎麽也得要個顧庭閣下的簽名掛在床頭。”
“嘿,那帶我一個。”賽格看了一眼依舊僵立在原地不動的異獸,無奈喘了口氣,“我是動不了了……要是能活下去……”
後面的話賽格沒有說出來,但其他幾個靠在一起的軍雌也能想象到剩下被吞在肚子裡的字句是什麽。
幾個傷痕累累的軍雌就那麽癱著,因為敢死隊的存在性質而深入“敵營”,只是他們從來無法預料哪天會徹底地見不到陽光……
赫爾狄克星上——
正帶著水晶在沙漠中訓練的阿諾德腳步一頓,他喊停了水晶,拽著形容狼狽的雌蟲一路前進,到了那塊流沙之上。
原先守在這裡的異獸紛紛立在邊緣,它們仰著腦袋,像是在聆聽著什麽從天空另一端發來的信號。
水晶:“這是怎麽回事?平常這個時間,它們不應該是在睡覺嗎?”
在赫爾狄克星上生活慣了的水晶基本摸清了異獸的作息,他訓練時會有意識地避開正在睡覺的異獸——被打擾的異獸往往脾氣暴躁,要不是因為有阿諾德在其中做和事佬,恐怕水晶和這幾隻異獸之間不免要打幾場架。
“應該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阿諾德皺眉看向異獸們朝向的位置——只是一片天空,萬裡無雲,看不到任何異狀,可偏偏此刻異獸們的行為格外怪異。
神情冷峻的黑發雄蟲踮腳躍至異獸身側,抬手輕輕撫在對方烏黑的肌理之上。
阿諾德試圖了解到此刻異象的原因。
[是……呼喚……]
[嗬嗬……他……需要……]
[……需要我。]
[不……是需要我們。]
斷斷續續的聲音逐一被阿諾德感知,他蹙眉,不禁喃喃:“他需要你們?是誰?顧庭嗎?”
在整個世界,阿諾德唯一能夠想到可以聯系異獸的蟲除了顧庭便再無其他。
只是這一次異獸不再回應,它們依舊維持著高昂頭顱的模樣,朝向某個看不到任何東西的虛空。
“怎麽了?”水晶跟了過來,平常他稍微靠近都可能遭遇“黑色口水”的襲擊,但今天的異獸卻安靜地不像話。
阿諾德皺著的眉頭沒有松開,他遲疑片刻,道:“立馬回去,先聯系一下顧庭他們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水晶:“啊?到底怎麽了?是和異獸有關嗎?”
“不確定。”阿諾德看了一眼水晶,“走吧,速度快點!”
……
這樣的一幕同時發生在了很多星球上,有些異獸在戰場中忽然停下了腳步、仰望虛空,有些異獸本在休憩,也隨之抬頭看向虛無。
它們同時被某種神秘的呼喚吸引,像是刻在生命中的符文,當那道呼喚的聲音響起時,不論何時何地、不論它們正在做什麽,只要是那道聲音,異獸們都會聽其號令,安靜而順從地等候著下一刻的命令。
但比起接收呼喚的異獸,正發出“信號”的顧庭已經滿頭大汗,本就皺皺巴巴的西裝幾乎要被脊背上流出的汗液浸透。
年輕的雄蟲閉眼坐在來自起源的微光之中,明明應該是神聖的一幕,可偏偏光源中的雄蟲卻神色痛苦,一臉蒼白,連原本的唇都被牙齒咬得發紅,更別提那些從他鬢角、額間冒出的汗珠。
縮成一團的起源有些擔憂地靠過去貼了貼雄蟲的臉頰——
“別硬撐著呀!感覺不行就立馬停止!不然你想變成傻子啊!”
“或許我們還可以想想其他辦法?不一定非要這個!”
“顧庭?顧庭你聽得到嗎?”
“糟糕……是不是世界有察覺了?”
“顧、顧庭?”
“別、別硬撐……”
起源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在世界之外他或許是強大的、是能夠創造出一方世界的“神明”,但當他進入到已經成長的世界內部,便會處處受限制,不但力量無法徹底使用,就連使用的時候也要防止被世界發現從而排斥。
Top
《帝國覆滅後我和叛軍群友們面基了[蟲族]_顧菇咕【完結+番外】》第283頁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