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殿下不嫌棄,末將有幸為殿下引路,請。”
姚一山畢恭畢敬,宗盛和白溪橋相視一笑。
白溪橋默默算了算時間,到此時此刻,圍獵隻剛剛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接下去的時間足夠他們打獵了。
姚一山好像是祁霄圍獵半路上遇到的人,之後索性與他一道,相互好有個照應,就將姚一山帶在了身邊。
姚一山令的是君命,祁霄從一開始就沒“為難”他,大大方方讓他跟著。
百雁山離元京城很近,不似鳳林山中有猛獸毒物,所以能獵的多是山雞、野兔之類。
前兩日圍獵中,以獵物的體型核算分數,體型越小越難獵得,自然分越高。
祁霄和白溪橋、宗盛默契十足,專門尋找個頭小的作為目標,以雀鳥、松鼠、田鼠為主,姚一山一路跟著,一路瞪大著眼看見祁霄三人拉弓、放箭、拾回獵物,二十支箭很快就用掉了一半,他們也已在往回程的路上了。
林子很大,他們雖有遇上其他人,但都是各自行動,並無多話,姚一山看得明白,祁霄對自己有極大的信心,歸程時能獵得剩下的獵物,根本不需要深入林中腹地,旁人獵什麽他一點興趣都沒有,祁霄是要以最快的速度、獵最多的分。
圍獵開始一個時辰後,祁霄帶著人從林中返回,姚一山帶著自己的人站在林子口,仰頭大歎,他兩手空空不知要如何交代。
“你們自行去狩獵吧。”
“大人?”
姚一山搖頭,擺了擺手,獨自跟著祁霄的人馬出了密林。
他已經輸了,沒臉再參加圍獵。
有祁霄在,今年百雁山圍獵的勝者不做第二人想,他就不用自找沒趣了。
***
祁霄回來的太快,只花了一半的時間,他連同自己的十個侍衛,所獵的也都是小東西,他們策馬回來遠遠瞧著仿佛是什麽都獵一樣,回到校場,由人輕點了獵物呈報給陛下,雀鳥有五十七隻、田鼠三十三隻、松鼠十五隻還有麝鼠五隻,令在場所有人怎舌。
除了麝鼠珍貴些,其他的加起來都沒幾斤肉,不僅一箭不失,而且分數肯定是最高的。
唐綾含笑看著祁霄,好像看見了在撫州時的祁霄,驕傲又囂張。
即便早料到了祁霄能贏得很漂亮,但唐綾還是感覺欣喜,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祁霄察覺到唐綾的目光扭頭與他對了一眼,微微揚起嘴角。
皇帝對祁霄的表現很滿意,深深看了跟著回來的姚一山一眼,心裡已有了論斷。
“九弟好本事,”五皇子祁靂撫掌,起身笑道,“我方才見九弟身上還帶了一隻籠子,怎麽還要私藏什麽?何不讓大家都開開眼?”
祁霄也笑起來:“五哥說笑,一百一十支箭矢都在那兒了。”
眾目睽睽,不少人都看見了祁霄方才走過來的時候腰間還有一隻小竹籠。
但祁霄也沒說謊,十一個人,一百一十支箭矢,一百一十隻獵物具在,何況欺君是死罪,祁霄哪兒來這兒大膽子?
五皇子祁靂被祁霄一句話駁回來竟一時語塞,祁霄是分明藏了東西的,若是空的籠子又怎會帶在身上?
五皇子祁靂扭頭看向坐在高位的皇帝,卻沒得來任何回應。
七皇子祁霆原本還想幫腔,可見陛下連看都不看老五一眼,那就是偏幫祁霄的意思了,他可不會自己去惹陛下不悅,即刻禁聲,自顧自喝茶,全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五皇子祁靂憋悶,卻無可奈何,隻得一屁股坐回去。
不多會兒皇帝說坐久了累,就散了席,放大家各自去玩,命張綏安留下親自監看圍獵的結果。
***
“那籠子裡是什麽?”皇帝喝著茶,地下跪著姚一山。
姚一山將林中的遭遇細細說明,陛下一直沉默不語,金帳中的寂靜幾乎要將姚一山的背脊壓斷,卻不想打破無聲的居然是這麽個問題。
姚一山不禁偷偷松了口氣,卻不敢有一絲松懈,應道:“啟稟陛下,是一條小白蛇。”
“白蛇?”
“是……九殿下徒手抓的。”
“徒手?無毒的嗎?”
姚一山吞了口唾沫,道:“是劇毒的膨頸蛇。”
皇帝愣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一聲:“白色的五毒蛇……倒是稀罕之物,難怪要藏著不肯讓人瞧。”
姚一山渾身已經汗濕,低頭不敢出聲。
在林中,祁霄射下一隻雀鳥,發現了樹上的鳥窩,便見那小白蛇就伏在樹乾上已挪到了鳥窩旁邊,準備偷食鳥蛋。
祁霄幾乎不加思索地就攀上了樹,等待時機抓小白蛇。
姚一山從未見通體玉白的小蛇也是稀奇,卻見它突然直起脖子撐出扇形的扁頸,姚一山大驚失色,這小白蛇居然是劇毒之物。
這膨頸蛇有許多種名字,有叫五毒蛇的,也有叫五步蛇的,意思便是劇毒無比,被咬一口不出五步就會一命嗚呼。
這小蛇玉白,不知是不是更毒!
姚一山看著祁霄靠近,想喊他住手卻不敢出聲,就怕驚了小白蛇。
祁霄一早就發覺這小蛇有毒,卻還是喜歡,便攀在樹上等著,等小白蛇一口咬住鳥蛋,他刹那間出手捏住小蛇七寸,將它抓在了手裡,驚得姚一山倒吸涼氣。
到此刻姚一山想起那場面,還是不禁捏把汗,萬一祁霄被咬到,他恐怕最輕也是護衛不周之責,得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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