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回頭輕輕抱了抱唐綾,饒是沒做其他什麽逾矩行為,還是讓白溪橋發出一聲輕哼。
“師兄著急找我是出了什麽事嗎?”
祁霄和白溪橋翻牆離開華溪別院,借著夜色避開人,往仰熙齋方向回去。
“霄兒,你好歹是個皇子、還有王爺的身份,夜夜做賊有意思嘛?”
祁霄輕笑一聲,采花賊是挺有意思,但這話他不敢說出口,怕白溪橋揍他。
“還笑!”白溪橋氣得不輕,但知道拗不過祁霄,他也懶得再說那些車軲轆話,大歎一聲說道,“你就當為了唐綾的名聲著想,收斂著點吧。”
“師兄我知道了。”
二人回到仰熙齋,宗盛給白溪橋留了一屜包子。
“你們晚上就吃這個?同會館的人是想挨板子嗎?”祁霄不過幾日沒回來,同會館裡什麽人就敢這麽刻薄他的人了?祁霄轉念一下又覺得不對頭,他不在仰熙齋的事情誰知道?他自己的親衛定不會到處嚼舌根,池越更不可能了。
池越趕忙解釋道:“殿下誤會,是我今日突然想吃包子才讓小廚房做的。
殿下既然回來了,我這就讓小廚房重新做些菜來。”
祁霄點了點頭,幸好近日因為羅瑜的案子,他時常早出晚歸的,幾乎都不在仰熙齋中用晚膳,否則他夜不歸宿的事早該露出馬腳了。
“以後按點開飯。”
“是。”
宗盛應下。
白溪橋咬了口包子,給祁霄使了個眼色:“吃過了嗎?一起吃?”
祁霄噗嗤笑出來,方才白溪橋還拿他身份說事,這會兒就喂他包子。
祁霄坐到白溪橋身邊,看了一眼籠屜裡還剩兩包子,正好一個菜包子一個肉包子,早都涼了,笑說:“你自己吃吧。
我等小廚房給我做熱的。”
白溪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小子欠揍。
“把我找回來,該不會就是讓我看著你吃包子吧?”
“呵,”白溪橋笑了一聲,“有話要說的不是我,是池越。”
池越剛剛去了小廚房。
祁霄轉向宗盛,問道:“什麽事?”
“似乎與李生有關,但池越沒仔細說。”
“王堂一呢?”
“按爺吩咐的,詢問過一次,他什麽都沒說,沒有動刑,只是關在黑牢之中。”
祁霄點了點頭:“明天再問一次,上點刑,悠著點,然後就放了吧。”
池越剛好回來,就聽見祁霄說要放人,除了王堂一,應該沒有其他人了。
“池越跟我進書房。”
祁霄起身把池越帶走。
仰熙齋的書房陳設簡單,祁霄並不常用,突然回來頓時有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說吧。”
“如殿下所料,李生是齊國佔事處的人。”
“說我不知道的。”
“齊國商盟也是佔事處的,不僅在大陳四處收集情報,同時利用商盟的力量對朝臣進行賄賂和遊說。”
祁霄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案,三國之間素有商貿往來,不過看管甚嚴,各國之間商盟中有朝廷的探子也不是稀奇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不過跟真金白銀比起來,幾個探子大部分時候根本不算什麽。
不過賄賂和遊說朝臣之事祁霄倒從未聽說。
這樣的事情恐怕也不新鮮,只不過祁霄從前不關心也無從知曉罷了。
“齊國商盟在元京城有二十多年了吧?就算包庇佔事處的探子,陛下也不會拿他們怎麽樣的。”
祁霄想知道的是,佔事處的遊說和賄賂是非與白柳的案子有關?又關聯到了何種程度?
白柳之事,祁霄不曾告知池越,雖然利用天策營來查,可能幾日就會有結果,但陛下亦會知道此事,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難以預料,祁霄還不打算冒這樣的風險。
“從李生房間裡搜出了書信足以證明佔事處賄賂袁州府之前的知府,汙蔑寒辰宗為山匪,甚至費力促成朝廷圍剿,雖然目的尚未查明,不過唐公子在虎口峽遇刺,亦與佔事處有關,極大可能這些佔事處的刺客早就通過袁州府得到文牒潛伏在大陳。”
祁霄看著池越,問道:“陛下讓你告訴我這些事情,所謂何意?唐綾遇刺之事,朝廷需要給周國一個交代,但似乎沒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的吧?”
池越臉上帶著無害的笑,回道:“殿下的武功路數是承自寒辰宗宗主谷山陌,事關寒辰宗,我想殿下應該是想知道的。”
“你想?”
池越笑意不減:“陛下的意思是,既然給了殿下無事牌,天策營所查到的事情都該如實告知殿下,若殿下有所吩咐,天策營亦該聽憑差遣。”
“如實告知嗎?那你都與陛下說了什麽?我的師承,還有呢?”
“白溪橋的身世,殿下與陸方盡陸大將軍似乎相熟,而且,殿下要查白柳之事。”
祁霄微微一怔,看著池越面色不改:“你倒知道的清楚,也倒是真老實。”
“殿下謬讚。”
池越笑著說,“都是天策、玄機二營本分。”
祁霄看著池越,始終不能完全信任他,他方才那番話可以當做是投誠,也可能是試探,池越是天策營的人,陛下說將天策營交給祁霄保命用,但池越的所做所言早已超出“保命”的范疇,他夾在陛下和祁霄之間,是護衛是監視,也可能是鉗製祁霄的枷鎖。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