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的房間在另一頭,宗盛和池越已經有意避開,但還有聲音傳過來……讓宗盛不大放心。
“殿下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殿下和唐公子闊別數月好不容易再見,你過去就是討人嫌。”
池越搖搖頭,“何況唐公子不辭而別……夜還長,唐公子可得受著。”
宗盛好像明白又好像不大明白,有些懵。
池越見宗盛不太聰明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傻子,怎麽還不明白?”
“爺舍不得唐公子。”
宗盛並不是不明白,他只是不信祁霄會真把唐綾怎麽樣。
池越又笑:“你當殿下跟你一樣沒脾氣?”
祁霄當然有脾氣。
他們原本是想救了唐綾就撤的,可祁霄一見唐綾胳膊傷了,立刻就怒不可遏,連帶著前幾日積壓著的火氣全撒在佔事處頭上了,那二十幾個人都不夠祁霄殺的。
“人都找回來了,有什麽說不開的?”宗盛平日裡不怎麽言語,可祁霄和唐綾兩個人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裡,祁霄對唐綾是千依百順,而唐綾也是真心愛著祁霄,他想唐綾一定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才必須離開,把話說清楚了,總有辦法的。
池越卻不以為然:“唐綾不是耍性子,他是蓄謀已久。
我不認為他對殿下的心意是假的,可他還是狠心離開,說明在他心裡殿下的分量還不夠,至少比不上他在殿下心裡的分量。”
“又不是非得稱斤論兩的來做買賣……不是你說的,若得兩心同,夫複無所求。”
池越輕輕挑起眉,看著宗盛:“平時噘嘴葫蘆似的,別人說一百句你都不說一句,今天怎麽為唐公子諸多辯解了?”
“……我只是希望爺能開心。”
宗盛看著池越,說得很認真。
祁霄有唐綾在身邊的時候很幸福,就像池越在他身邊,他就會很幸福很滿足。
池越愣住了,一時不記得要說什麽,他好像突然發覺宗盛根本不是他以為的那麽傻,才會不懂記恨、輕易原諒了他,才會經不住他撩撥,才會……被他瞞騙。
“……宗盛……如果有一天,是我背叛你,是我不告而別,你會怎麽辦?”
宗盛難得的露出笑來:“那我就等你回來。
不過,能不能不要讓我等十年那麽久?”
池越突然哽住了,十年前他走得乾脆徹底,那時候他們還不是這樣親密的關系,池越以為只要宗盛沒事,他自己就無所謂,就當他是一條惡狗,咬了他一口,宗盛可以恨他、可以忘記他、不必在乎他……
“……你等我了?”
“嗯,”宗盛輕輕歎氣,“等你回來給我一個解釋。”
可池越沒有解釋過……
宗盛走過去抱住池越:“現在已經不需要了,不重要。”
只要池越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當年的事情宗盛雖然不清楚,但發生在池越身上的變化,那些消失的傷疤,中秋那夜他醉酒後的胡言亂語,就足夠宗盛明白池越這些年活得多辛苦。
現在他只希望,池越不再受傷、不再疼,希望因為他,池越是快樂的、幸福的。
池越趴在宗盛肩頭,突然想哭。
上次他哭、他撒潑,借著酒勁那麽肆無忌憚,可這次他卻不想讓宗盛看見他哭了,他想笑,他從來沒有那麽開心過,不應該笑嗎?
池越捧住宗盛的臉,狠狠吻他!
這幾個月他們雖然幾乎形影不離,可行軍打仗他們不可能有什麽機會親昵,池越和宗盛也都是忍了很久很久了。
宗盛按住池越扯他腰帶的手。
“都說了他們不用你操心!”
***
比起另一間屋子裡的纏綿繾綣,祁霄房內卻像是一場無盡屠戮的戰爭。
床架吱吱呀呀得響個不停,凌亂交疊的喘息聲,在祁霄耳畔混雜的聲音擾亂了他的心緒,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不想恢復理智,他像野獸一般遵循本能,什麽都顧不得,也什麽都不想管了。
“祁霄!呃啊——”
唐綾瘦了很多,腰細得好像祁霄一雙手就能握住,脆弱得像隨時都可以被輕易折斷。
唐綾看著他,眼裡都是水霧,什麽都看不清楚,他整個人有一種失重感,像是飄著的,卻又像是被什麽捆住了,如同被扔進水裡的錨,只會不斷不斷往下沉。
祁霄第一眼見到唐綾的時候是怎麽想的?對,他像,氤氳中透露著浮靡的白蓮,綺華而奢、浮幻不實,像是祁霄即便攥在手心裡都永遠得不到的癡想妄想!
“為什麽?為什麽!”
祁霄一遍一遍地問,撕心裂肺地低吼,可為什麽唐綾還是不肯回答?!
唐綾渾身浸透了汗水,長發散亂,他像是陷進了泥沼裡,變得肮髒不堪。
祁霄的動作野蠻,凶殘的野獸撲咬自己的獵物,尖利的牙、鋒利的爪、致命的力道都是根本無法阻擋的威壓。
疼嗎?疼就對了!
祁霄從沒想過要把唐綾變成這樣,他隻想把他捧在手掌心裡,如珠如寶地愛著,可為什麽,這一刻看著唐綾此刻不住哭泣的樣子,他居然覺得無比痛快?他真的這麽惱他、恨他?想一直一直、無窮無盡地折磨他?
“祁霄……”
唐綾終於還是撐不住昏了過去,他不拒絕、不討饒,又不解釋,只是咬牙忍著,由著祁霄肆意妄為,身上那些疼都不算什麽,他甚至很高興,他也是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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