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輕輕笑了一聲,在他頸側落下一個吻,吻著吻著一點一點、一寸一寸都不願放過。
祁霄不會輕易放開唐綾了,他心裡那道貪婪的深淵已經無法填滿,嚴絲合縫的親密無間完全不足夠,他想要朝朝暮暮、想要一生一世、想要把自己刻進唐綾的身體裡、記憶裡、心裡,與他同生、與他共死。
唐綾眼中溢出淚來,他像是被架在了篝火上,渾身燙得可怕,粘膩的汗都是他慢慢被祁霄燒融化的證據。
“祁霄……”
唐綾的聲音很輕很細微,讓祁霄以為他在做夢,一切都是幻覺,但夢裡的美好輕而易舉地拉扯住了祁霄的心。
祁霄抬手撫著唐綾的臉龐,他便輕輕側過來,不由自主地貼著他的掌心,悄悄蹭了蹭,喘息又沉又軟的。
“唐綾。”
祁霄輕輕捏住唐綾的臉,看著他連眼角耳根都透出胭脂色。
“……祁霄……”
“求我。
唐綾,求我。”
唐綾咬著唇,眉頭緊緊皺著,那麽焦灼又迫切地望著祁霄。
他突然撐起來,摟住祁霄的脖子,學著祁霄方才的樣子,抵在他頸側,低聲呢喃:“……祁霄。”
祁霄噗嗤一聲笑出來,一手鉗住唐綾的下巴,磨著牙問他:“你這樣子還想著離開我?!離開以後呢?以後還要去抱其他人嗎?”
唐綾感受到祁霄另一隻手掐在他腰間,渾身一激靈,聲音發抖:“……我沒……唔!”
祁霄聽不了唐綾的搪塞,直接死死把人吻住,他也忍不了自己的無端猜測。
唐綾好像生病發燒了一樣,他的身體都成了那團篝火,從丹田裡燒出來,火星子劈裡啪啦地胡亂蹦跳,整個人暈乎乎的,理智斷了線,想不了事情。
“疼?”
唐綾吐出一口氣,他有些喘不上氣來,更回答不了祁霄。
祁霄掐他的時候是留了分寸的,但還是疼,他就是故意的。
“不會讓你疼了……我舍不得啊。”
祁霄說著,輕輕揉著唐綾腰間,動作又緩又慢,他不再像上次那樣發狠,卻更像是對唐綾的折磨,就好像給一個數日滴水未進的人送上花葉上的兩滴朝露,分明是要逼死人。
“祁霄!”
“嗯?”祁霄咬牙,唐綾喚著他的聲音簡直能要了他的命!
唐綾深深蹙眉,把祁霄望著,眼裡噙著淚,可祁霄臉上卻是冷冷的,看得他不禁又咬住了唇,似是委屈似是愁緒,忽而低頭抵在祁霄的頸窩。
他心裡又澀又苦,讓他想哭,可他不想讓祁霄看見他哭了。
兩人緊緊相貼,心跳體溫和粘膩的汗水都糅雜在一起,他們像兩個泥人,恨不得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霄兒……”唐綾帶著哭音在祁霄耳邊低語,像是在求。
祁霄無聲地沉歎,他不知何時也已皺進了眉頭,如此互相折磨,他眼裡有濃重的恨,還有更多更多癡纏的愛意,再也繃不住一張冷臉。
他看著唐綾,也讓唐綾看著他。
唐綾望進祁霄的眼眸裡,看見自己溺死在他的深情裡。
“不要哭,我不想你哭。
我不會再弄疼你了,”
唐綾像是被裹進了驚濤駭浪裡,不由得緊緊環住祁霄的脖子,將他當成救命的浮木,但祁霄並非救命的浮木,而是要命的驚濤駭浪。
夜有多長,兩個人之間的夢仿佛就有多長。
唐綾好像一直在哭,將所有不舍、愧疚和心疼都哭出來,一次次翻騰洶湧的愉悅之後是恍若瀕死的暈眩,可就算是唐綾覺得自己要死了的時候,他都隱隱不想結束,還想夜更長一些、更長一些。
祁霄好像聽見了,於是讓這一夜又更長了一些。
***
唐綾醒來的時候是在搖晃的馬車裡,祁霄就在他身邊,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醒了?”
唐綾動了動,想伸個懶腰,卻一下抽痛起來,立刻繃住了。
“慢點動。
疼嗎?我給你揉揉。”
祁霄的手掌貼在唐綾的腰間,慢慢替他揉了揉,沒敢多用力。
唐綾羞紅了臉,低頭想把自己埋起來。
到底是多放縱,他才能這麽毫無知覺地被帶上馬車?!
“再睡一會兒,我們大概還有一個時辰才能到下個村鎮。”
“我們要去哪裡?季汌嗎?”
“嗯。”
唐綾一下坐起來,渾身又是一陣疼,可他顧不得了。
“別去!你身邊隻帶了池越和宗盛,你去做什麽?!太危險了!”
“不還有你嗎?”
“沒我反而少個累贅!”
唐綾有些急了,他是從來不急不躁的人啊。
“擔心我?”
“……”唐綾撇開眼,咬了咬牙。
祁霄捧起唐綾的臉,笑著說:“等星羅衛找過來,不就行了?”
佔事處綁了唐綾就是為了送給付守光,用來與荀安侯唐峘談判,逼唐峘退兵。
星羅衛第一個要找的就是付守光,一定會來季汌。
他們找到星羅衛一定不會太困難。
唐綾皺眉,慢慢坐直了身體,問祁霄:“你肯放我回去了?”
祁霄既然要找星羅衛,想用他們,就必然會讓他父親知道他的下落。
一旦知道了他的下落,父親一定會接他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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