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你得回去。”
唐綾不知道他是怎麽把這句話說出口的,他的聲音在發抖,整個人都在發抖,他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仁涼府,狠心又堅決地說讓祁霄放了他,他仿佛雙腳踩在刀刃上,卻還是一步一步背離祁霄走遠。
當初那種生生撕開心臟的疼與此時此刻一模一樣。
“我看到了院子裡的曇花,葉淮說前一陣被一場大雨淋壞了,為此你還病了一場。”
祁霄沒急著與唐綾爭辯,也沒有生氣,卻突然說起來了無關緊要的曇花,“曇花、香蒲草、蓮,深夜裡的百雁山你分明什麽都沒看清楚,卻想把這個院子改成百雁山的樣子,想要留在那個晚上,想守著花開,想我在你身邊,不是嗎?”
“……是……”唐綾騙不了自己,更騙不了祁霄,他想他,很想很想,三年來心心念念的都是他。
唐綾根本接受不了祁霄要與羲和公主成婚,無論他怎麽努力說服自己,他還是難受得要死,他想要祁霄,隻想要他!
祁霄總算得了唐綾一句實話,嘴角揚起,牽著唐綾的手,撩開他的衣袖,指尖摩挲著他手腕上淡淡的齒痕,當初他咬得那麽狠,到現在傷口早就好了,疤痕不重,讓祁霄不由緊張,他害怕有一天他在唐綾心裡也會漸漸淡去,他忍不住輕輕咬上去,唐綾是他的。
祁霄當然不滿足於親吻和啃咬,他想要更多,但現在時機不太好,唐綾一臉病容,他心疼都來不及,更不想勉強。
唐綾愣愣地由著祁霄為所欲為,感受他溫熱的鼻息和纏粘的吻,他心裡是又酸又軟又疼又苦,他狠不下心推開祁霄第二次了。
“祁霄……”
祁霄聽見唐綾的輕喚,抬起眼看向他。
“……不要離開我。”
祁霄笑起來,突然間眼淚泛出來,他一直一直等的就是這句話,方才唐綾說要他回去的時候,他是真的害怕極了,害怕唐綾像三年前一樣決絕,他千裡迢迢來找唐綾,如果唐綾還要推開他、不願牽住他,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唐綾抬手撫去祁霄的眼淚,嗚咽著說:“對不起。”
“只要你不趕我走,就沒有對不起。”
唐綾的雙眸濕漉漉的,凝望著祁霄的時候眼裡是藏不住的熱切癡戀,可眉心的糾結又都是矛盾痛苦。
“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在這裡?”
“擔心我了嗎?”
何止是擔心,唐綾被瞞了近一個月,才剛知道祁霄出事的消息便心生死志,要不是祁霄突然出現,他或許就撐不下去了。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祁霄將唐綾摟進懷裡,用自己的體溫暖著瑟瑟發抖的人,突然想抽自己兩耳光,他偶爾聽到唐綾病重的傳聞都會躁鬱難安,不用想他都知道唐綾得知他遇刺落水的消息會有多害怕。
“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唐綾往床裡側挪了挪,輕輕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祁霄脫了外袍和靴子,爬到唐綾床上,把人抱進懷裡,說道:“我不可能娶羲和,也從未答應過這樁婚事,我甚至從未覬覦過太子之位,從頭到尾,我隻想要你。
婚期將近,我當然得逃。”
唐綾看著祁霄說的嚴肅認真、理所當然,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我自從當上了太子,就成了昭妃和公孫氏的眼中釘肉中刺,只是我在朝中原本沒有根基,想拿捏我的把柄並不容易,加上陛下的偏愛,昭妃每次見我都恨不得能將我活剮了。”
祁霄笑著說,“另外我還查到了當年軍餉案也與公孫氏有關,老六居然在遼山郡蓄養私兵,樁樁件件都是殺頭的罪,他們當然想我死,立刻馬上的那種。”
唐綾用指背輕輕擦著祁霄的臉頰,忍不住說:“這幾年你過的很辛苦吧。”
唐綾所知道的消息都來自星羅衛的密報,陳國太子治理前齊的仁政、陳國太子定下的兩國商貿之策、陳國太子嚴懲修河貪墨大案等等,都隻說陳國太子,卻從沒有祁霄過得好不好。
“辛苦倒還好。”
祁霄握著唐綾的手,偏頭貼上去蹭了蹭,笑說,“我不怕那些手段,只是很想你,若是你在的話,一定不會讓我受人欺負的。”
唐綾笑起來:“哪兒有人能欺負你啊。”
“這次羲和公主入陳,朝中大臣提議由我親自去順安府接親以示隆重,我當時就知道定是公孫氏在盤算什麽。
不過這樣正好,省得我自己再想辦法逃出元京。”
“他們選在秦江上動手,是知道暈船又不會水。”
祁霄搖了搖頭:“我是暈船,可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不會水了?”
唐綾一愣,他一直以為祁霄不會水。
祁霄牽著唐綾的手,吻了吻他的手背:“抱歉,沒能提前知會你一聲,我逃婚的事情除了宗盛和陸方盡沒人知道,我怕走漏風聲,不敢給你傳信。
是不是嚇壞你了?”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唐綾往祁霄身上又貼緊了些,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
祁霄笑了,低頭吻住他的唇,他想了唐綾三年多,真有些憋不住了,他的吻變得貪婪躁動,從舔吮變成啃咬,恨不得把唐綾一口吞了。
“……慢……”唐綾被祁霄吻得喘不上氣,使了點勁才將祁霄推開些。
祁霄舔了舔自己的唇,唐綾身上的甜讓他意猶未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