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綾,在秦江上,你給我送糖丸的時候,有沒有一點喜歡我了?”祁霄捧著唐綾的臉,熱烘烘的鼻息噴在唐綾臉側,他輕輕啄了啄唐綾的唇,又問,“那日,為什麽隨身帶著糖丸?你真的是要看日出?”
那時候似乎是祁霄第一次隱約察覺唐綾並不是“假的”,也不是裝的,他能瞧見一點他的真心了,沒什麽算計,也沒什麽計較,其實沒什麽理由,救命之恩他一時半刻回報不了,便給了祁霄一點心意。
仿佛就是那麽簡單。
唐綾不知道為什麽祁霄突然問這麽久以前的事情,如果他不問,唐綾或許都要忘記了那時候,他在船尾站了很久。
“原本,確實是想看日出的,碰巧撞見你在船尾喝酒……我才折回去取了糖丸再出來,你還坐在那裡。”
“為什麽不直接走過來跟我說話?為什麽躲著?為什麽等著?”
是啊,塵緣那麽重,他手裡還提著燈,卻在艙門裡站了很久。
那時候他看著外面漆黑一片,看著那一點微弱的火光,他根本看不清楚融在黑暗裡的人,可他偏是像被釘住了雙腿,偏是挪不開目光。
唐綾忽然輕笑了一聲:“我那時候也沒見過你這樣的皇子,大概就想多看兩眼,好看個清楚吧。”
唐綾不知道,甚至祁霄自己那時候都不明白,分明只是一點毫無由來的溫柔,卻就輕易的就讓祁霄忍不住在意,從此再也放不下了。
“唐綾,你現在看著我,把我看清楚,”祁霄托著唐綾的下巴,與他對視著,認認真真地說道,“如果你想不到辦法說服侯爺,我去。
是我貪心,想要他兒子的一輩子,合該我去。”
“……祁霄……”
作者有話說:
哇……我真的是攻控吧(?)我真的喜歡狼崽啊!!嗷嗷嗷!!雖然我自己寫的攻我都喜歡,但狼崽真的可愛……
第188章
翌日一早,荀安侯唐峘告了假沒去上朝,就在飯廳候著唐綾和祁霄,見他們二人相攜而來也不置可否,似乎並沒有生氣。
唐峘左右兩邊分別擺了兩副碗筷,與昨天夜裡的場景一模一樣。
桌上有一大碗粥,有蒸糕和幾道小菜,簡簡單單。
祁霄不再像昨天夜裡那般束手束腳的,反而殷勤地替唐峘和唐綾盛了粥,唐峘看著祁霄不說話,等他坐下了才動筷子吃了一口。
祁霄見唐峘動筷子,又站了起來往唐綾碗裡添小菜,又夾了塊蒸糕,直到碗裡放不下他才罷手。
唐綾瞪了祁霄一眼,小聲說道:“太多了。”
祁霄壓低了聲音,小聲回道:“你昨夜就沒怎麽吃,肯定餓壞了。”
唐峘看著這兩人,重重沉了口氣,這是做戲給他看呢?還是說,若他不在場,他們倆還能更親密些?
唐綾小心翼翼地瞄了唐峘一眼,默默低頭吃飯,索性不再搭理祁霄。
這頓飯依然吃得沒滋沒味,直到唐峘擱下了筷子,漱了口、淨了手,他看著唐綾剛想開口,卻被祁霄搶了先。
祁霄起身,恭敬問道:“不知今日侯爺是否得空,可否與我聊兩句?”
唐峘看向祁霄,站起來說道:“眼下便有空,太子殿下書房請吧。”
“侯爺喚我祁霄便可,我不是什麽太子了。”
唐峘聽了這話似乎也沒什麽驚訝,臉色表情紋絲不動,向祁霄做了個請的動作。
“侯爺先請。”
唐峘不再客氣,邁腿往書房的方向走。
一如昨日,祁霄和唐綾跟在身後。
唐綾悄聲對祁霄說:“一會兒不管我爹說什麽,你可得沉住氣,莫惹惱了他。”
祁霄輕笑了一下:“放心,我哪兒敢惹老丈人生氣?”
唐綾瞪他:“尤其別在我爹面前耍小聰明,油嘴滑舌的這套都收起來!”
“知道了。”
“……”唐綾盯著祁霄,憋了半晌沒再多說什麽,他知道祁霄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他的胡作非為多半是對著自己,其他時候都很有分寸,但唐綾就是不安,祁霄要面對的人是他爹,而他爹的脾氣……說不定會直接動手揍人。
書房離得不遠,抬腿就到,唐峘將祁霄“請”進去,關上房門之前掃了站在門口的唐綾一眼,意味不明,但絕對不是輕松愉快的一眼。
唐綾忍不住歎氣,他好像從未如此忐忑不安過,他的遊刃有余、他的泰然自若都在見到祁霄的那一刻蕩然無存,不是在昨日,而是早在四年前。
如果是四年前的唐綾,他根本不可能忐忑,更不會有不安,陳國太子落水失蹤,陳國內亂,都是他會喜聞樂見的事情。
將祁霄從這件事情裡撇出去看,陳國皇子之間奪嫡之爭,不管太子是死了還是失蹤,陳周和親勢在必行,皇上和太后不知其中內情,定然希望陳國陛下盡早另立儲君,履行兩國定下的協議。
只不過現在祁霄為了唐綾逃婚,觸怒陛下,和親之事便成了僵局。
祁霄說的對,事已至此,即便送他回陳國,也不可能讓陛下消氣,更別說完成婚事,還繼續讓他做儲君、繼皇位。
書房內,唐峘沒讓祁霄坐,也沒命人杯茶,完全不將他當做客人,完全像昨天訓唐綾那般,面對著祁霄,第一句話就問:“昨天夜裡,你不在東廂,是我招呼不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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