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師父。”
這幾日趙錫日日在書房中忙著,宋清明反倒清閑下來,晚間閑著沒事提著剛買的鳥籠到他屋中坐坐,撥弄撥弄琴弦,翻翻書籍,想著等下趙錫收到禮物的詫異神情。
他逗完鳥,哼著曲隨手把玩著一塊徽墨,一時不察,鳥類裡的虎皮鸚鵡就撲翅飛了出來,砰一聲撞倒了個青花瓷。
“誒呀我的小祖宗哎,”宋清明忙跳起攏住還要撲翅往上飛的鸚鵡,將它送回籠子中。還好沒鬧出什麽大亂子,不然趙錫等會兒回來又得拉下個臭臉。
他轉身要去扶那青花瓷,瞧見從瓷瓶中掉落的鑰匙。
這家夥,宋清明腹誹道,平時看著心思這麽深一人,藏東西居然這麽不走心啊。
他往四處轉起來,上下打量著,終於尋見最下層被一把小鎖鎖住的抽屜。宋清明低頭猶豫會兒,就蹲下身子來開鎖,他倒要看看趙錫藏了什麽好東西。
咯噔一聲,鎖開了,裡面放著厚厚一疊書。
宋清明拿起那些個冊子一看:
《龍陽逸史》《春床七十二式圖》《纏吻訣》《繡榻野史》《南風一夢》《斷袖記》《弁而釵》《宜春香質》《男生子》《兔兒神》……
“……”這貨平時悶聲不響,沒想到背地裡居然這麽勇。宋清明恍然明白過來趙錫上床時懂得比他還多的原因,果然是——早有準備。
趙錫進來的時候,宋清明正要往外走。
“兜裡揣的是什麽?”趙錫好奇地看他懷裡鼓鼓囊囊。
宋清明瘋狂搖頭,手指了指,“給你送鳥來,虎皮鸚鵡,伶俐著。”
他低頭看了眼,彎起唇角。“我有一座溫泉山莊,左右這些天也處理完了閑事,我們可以去走一遭。”
“聖人正在病中,朝中那些老頭子不會上折子斥你不孝麽?”
“明面上領了任務,糾不了大錯。”
宋清明有些猶疑地看著他,總覺得趙錫藏了什麽事。“你不會騙我吧。”
“……騙你作甚。”趙錫貼近了他,一手揉搓著他的腰臀,漫不經心地呼著熱氣。“等會兒——”
宋清明警覺地抱緊了懷裡藏著的《春床七十二式圖》,風一樣地飛了出去。
趙錫放下懸置的手,靜靜望著門外。
或許是人都會自私,但他也只是想,多些時日留住他的光罷了。
第二日,衛子奇和宋清韻兩口子、並著宋清明與趙錫、安和郡主、秦守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城外溫泉山莊而去。寧步青要讀書,倒是花有道不知上哪玩去了。
“怎麽請帖發了這麽多人。”趙錫低沉著臉,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宋清明疑惑地撓了撓頭,“不是你說你的山莊夠大?”
“……”
安和郡主和宋清韻同乘一車。她們倆也不知如何熟絡起來,安和聽說宋清韻要出城,便說也想跟著出去散心。
衛子奇這個自來熟和秦守坐到了一塊,一路上給他講著壽宴那天發生的事情。秦守有意無意地聽著,想這郡主倒也真不容易,總是能招來這種醃臢人和糟心事。
所謂溫泉山莊,自然以溫泉而得名,是原來趙錫母族的產業,後來母族流放,家產查抄,但這處山莊在趙錫名下,得以保留下來。後院開辟劃分幾處露天的溫泉——
“話說我們真要在夏夜裡露天泡溫泉嗎?”宋清明很不解。
趙錫給眾人安排了屋子住下,沉眼看他,那雙漂亮的丹鳳眼裡流露出濃濃的欲望,有些事初嘗其中滋味,恍若上癮。
宋清明摸了摸自己屁股,眼觀鼻鼻觀心地往裡走。
“少爺……”有望連忙跟上。“小的伺候你沐浴。”
宋清明揮揮手,打發他去撿柴火。海晏河清出去獵野物了,他們打算在半夜體會一把月下烤肉,圍火唱歌跳舞的滋味。
另一頭,秦守已經脫個精光泡上了。馬車上勞頓一天,他愜意地伸了個懶腰,走到溫泉水中央,水沒到他腰間,他正要浸下去,安和郡主繞過屏風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啊——”
她瞧見水中泡著的人偏過來的側臉,一聲驚呼。水霧彌漫下,那人浸在水中腰板挺立,一方細腰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她首先想到的竟不是此刻的難為情,而是一個男子,怎麽會有如此纖細的腰。
她還以為,男人脫了衣服都是膀大腰圓呢……
秦守聽到叫聲倏然一驚,連忙蹲下身子遊向岸邊,抓起衣袍草草披上,安和正要往外走,他腳尖輕點追上,一把抓住她手腕。
“你看到了什麽?”砰地一聲,秦守將安和抵在屏風上,霧氣升騰間,發尖還濕漉地滴著水,眼神中是從未有過的狠意。
“我……抱抱歉秦公子,我以為這是清韻的院子,我我我錯了,走錯了,什什麽都沒看見……”
安和的臉如煮熟了的蝦一般緋紅,咫尺之間,她甚至能聞見男子身上淡淡的皂角香。由於秦守在她眼中一直是柔情鐵漢般的存在,以至於她覺得秦守所作的一切唐突,都應該歸結於她自己的粗心大意。
秦守猶疑地掃視安和幾眼,確定這個小女生的眼中只有忐忑不安與羞惱,這才松開了她。他低下頭低低警告道:“今日之事,不許外傳。”
“諾……”
“真是,沒一點郡主的樣子。”秦守轉過身松了口氣,又披上一件外袍,“難怪每次見到你聽到你的事都沒一次好,不是遇到匪寇流氓,就是被困在天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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