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趙瑾的拳頭憤怒地捶向地面,若不是自己羽翼未豐,何至於父皇在病床前多番謀劃,如今服下此藥,最多不過七日性命,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皇啊。“兒臣已經得到消息,河東王近日必反無疑。父皇,您請放心,兒臣必讓這些竊國者得到應有的報應。”
這是藩王們將試探放在明面上的第一步,他一定要以雷霆萬鈞之勢處理地乾脆利落,才能震懾住他們的狼子野心。
趙德欣慰地看著他,這就是大武的太子,未來的帝王。
“兒臣今日在此立誓,必定誓死守住我大武每一寸山河,誅盡宵小,驅逐混夷,攘外安內,讓父皇手中的大武盛世,在兒臣手中延續!”
“好啊……”
趙德竭力露出笑容來,終是沉沉睡去。他還會如此昏睡七日,直等到,那一日。
王大監悄悄地走上前來,在趙瑾耳邊耳語。“梁郡王有事稟報。”
趙錫讓宋清明先回去,不必等他,他去見太子,說明邊塞之事。宋清明就把馬車留給趙錫,自己打馬回去。
寂靜的夜路上,唯有馬蹄得得的響聲,宋清明牽著韁繩,感到四圍過於地安靜了。
他默默握住身後的刀柄閉上眼,一陣微風吹來,道兩旁的房頂上,傳來瓦片被踩過的細小聲音。
“出來!”他低聲喝道。
轟然,幾個行動有速的暗衛從樹間瓦上飛下,宋清明今日一身玄色曳撒,長筒高靴踩在馬鐙上,長刀一橫,抵住來人攻勢。雙腳一蹬,便踩在馬鞍上,同三四人過招。
刀光劍影間,他微傾下腰,躲避刺來的劍刃,倏地一聲,冷箭飛來,宋清明偏過身子,箭矢就劃過他的手腕。
“趙丘生的走狗?”他揮刀冷笑間,抓起弩弓飛身到樹上,旋身間射出弩箭,曳撒的褶子如暗夜中的花般展開,宋清明輕巧落到屋頂上,身姿挺拔,眉目間流露出不屑。“也就這樣了。”
不遠處,藏匿著放冷箭的人影猛然倒下。
街道上的那幾人看向宋清明的眼神中都多了一絲忌憚,宋清明卻也在暗暗衡量敵我雙方的實力。握著刀柄的右手,血從手腕流出,順著刀刃蜿蜒而下滴在瓦片上,這勢必影響了他控刀的力度與精確度。
或許,隻得以傷換命了。
宋清明腳尖輕點,飛過屋舍間且戰且退,按照金吾衛巡邏的路線而去,弩箭咻咻射出,間連倒下幾道身影,但那些人似乎發布了救援的信號,追趕他的暗衛隻增不減,到最後宋清明不得不扔掉空了的弩弓,手持唐刀與他們近身搏鬥。
一招斜劈下去,帶刀格擋,宋清明手腕上的傷口灑出一圈血來,百十來招間,宋清明又砍倒幾人,然而還剩五六個暗衛,他咬牙,雙手握刀徑自斬下。
噗嗤,面前人被斬倒在地,宋清明的背上也被砍了一刀。遠處傳來盔甲碰撞的聲音,他抬腳踢開側方來人,一個扎刀破開包圍圈,踉蹌躥去間大吼一聲。
“大哥!”
趙錫出宮門接到消息的時候,棄了馬車,揚馬便直奔郡王府而去。
“宋清明!”趙錫猛然推開門,秦守正在給他上藥。
“生龍活虎著呢。”秦守本來在被窩裡睡得香甜,結果被宋清書大掌拍門的聲音震醒,全城這麽多大夫,偏偏每次宋清明出點事都找他,如今正犯著起床氣,下手一重,疼得宋清明呲牙咧嘴。
“輕點,輕點。”
“原本除了背上一刀也都是些輕傷,”秦守低聲嘟囔著,下手毫不留情,“在醫館止了血,非得要他大哥給扛回這來,說什麽某人會擔心,一股子酸臭味。”
“我沒事呢,”宋清明齜牙咧嘴地看向趙錫,露出個痛苦的笑容。“殺了他們十幾個,賺了。”
“還好今晚是我當值。”宋清書沉沉望著宋清明,“我也不是沒有囑托過你,凡事收斂些,平白招人怨恨。你總是這番鋒芒畢露的樣子,哪天丟了性命是你自己的事。”
宋清書又語重心長地教訓了宋清明一番,等秦守包扎完,兩人就離開了。趙錫一直站在進來的地方,沒有挪過步子。
宋清明站起身來,如今身上僅一條裡褲,精壯的身子上,大多是陳年的傷疤,如今又添了幾道帶血的。說起來也尷尬,宋清書之前乾脆利落地扒了宋清明衣裳檢查傷勢,結果先看到的還是那些個曖昧的紅痕。
“怎麽了啊,”他上前,身上還帶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和草藥氣。“這不是沒事……”
“什麽叫有事?”趙錫怒極反笑,“死了才叫有事?”
“這又不能怪我。”宋清明低下頭去低聲嘟囔。誰知道一腳踢暈了趙丘生,扒了他褲子會讓他喪心病狂到在京城公然行凶。
趙錫的無名火氣從腹部騰起,猝然星火燎原,他忍耐著正要發作,外頭傳來通報。“鄭姨娘送了一碗燕窩過來。”
趙錫走了出去。沒過多久,那碗燕窩就到了宋清明的手裡。
“梁郡王呢?”
“主子去書房處理公務了。”
宋清明點了點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燕窩,心中尋思著,還是等下帶個搓衣板去給他賠罪吧。
很快,那碗燕窩就見了底。
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為什麽會被凍結
第37章 那一室瘀旎荒唐
吃飽喝足,宋清簡單擦洗了一下身子,準備去找趙錫承認錯誤,在服箱中挑挑揀揀——他怎麽記得之前定製了幾套輕薄的絲製長袍,那幾天天熱,趙錫還請了十個繡娘連夜趕工繡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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