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奴聞言連連磕頭,顯然,她更傾向於唐鉻這邊。
比列冷哼一聲,“裝什麽慈悲。”
唐鉻沒有功夫跟他鬥嘴,克羅賽爾的身體和臉還沾著砂灰,需要清洗。
他抱著克羅賽爾來到木桶前,儲存下的水卻還是涼的,他回頭,對比列說:“生下火。”
“憑什麽啊!”比列整個人都炸了起來,讓他給克羅賽爾搞服務,還不如殺了他,然而唐鉻的視線過於平靜了,或許是明白這件事跟自己也有一定的關系,比列靜默片刻,沉聲道:“就這一次。”
洗澡水很快熱熱了,唐鉻將克羅賽爾放入其中,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臉、手、身子擦乾淨。
克羅賽爾是沉默的,他只是睜著那無神的雙眼,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看他這幅模樣,唐鉻更是心疼,這一晚上道歉的話語他已經說了太多,但這些都不足以彌補克羅賽爾所面對的傷痛。
“……哥。”將全身洗淨後,克羅賽爾才終於叫了唐鉻的名字,“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麽,”他輕輕地勾起唇角,“倒是哥你,那是一條人命,後面該怎麽解決?如果被發現了……”
“如果被發現,我就帶著你離開這裡。”靜默片刻,唐鉻撫了撫克羅賽爾的額頭,說:“如果你願意,我們現在就能離開。”
然而克羅賽爾卻只是靠近唐鉻,而後搖頭,“但在那之前,我還得取到一樣東西。”
沒想到克羅賽爾還有事情瞞著自己,“什麽東西?”他輕聲問著,語氣中是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酸澀。
克羅賽爾的聲音宛如歎息,響在唐鉻的耳畔,“明天告訴你。”說完,他閉上眼,靜默片刻,還是道:“果然,就算盡力忽視,還是會覺得惡心。”
“動手的是我,就好了。”克羅賽爾的語氣中有幾分遺憾。
怎麽辦?唐鉻心急,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輕輕搓洗著克羅賽爾的皮膚,帶著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疼惜。
“你能取代那些痕跡,讓我忘掉嗎?”克羅賽爾輕聲說。
因為震驚,唐鉻睜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克羅賽爾竟會這樣提議。
“你是最好的人選了。”克羅賽爾的神情淡淡的,“所以才想拜托你。”
“我……”唐鉻的嘴唇有些顫抖,他無數次提醒自己不要變得跟斯諾一樣,然而當克羅賽爾說出這樣的話,他還是心生異樣,他在心中做著鬥爭,許久許久,才說,“我不想像那個畜生一樣,對待你。”
“你不一樣。”克羅賽爾的聲音是平靜的,他摟住唐鉻的脖子,隻說:“到床上去吧。”
於是唐鉻連忙給克羅賽爾擦身,將他帶離水面,到床上去。
當唐鉻抱著克羅賽爾走出隔簾,他看見比列已經十分自覺地鋪好了地鋪,望見他和克羅賽爾此時的情狀,比列不加掩飾地蹙起眉頭,眼中是顯而易見的厭惡。
唐鉻沒有功夫理他,他隻擦著克羅賽爾的頭髮,此時克羅賽爾的已經整整齊齊地長出了許多,大多數俏皮地卷曲著,“頭髮長長了。”唐鉻對懷中的克羅賽爾道。
“難看嗎?”克羅賽爾問,唐鉻發現,他其實比自己想像的注重自己的儀容儀表。
“不難看。”回憶著迦南城中紫色祭司的模樣,唐鉻輕輕摸了摸克羅賽爾的耳朵,“以後小雷會變成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看著坐在床上卿卿我我的兩個人,比列簡直覺得牙酸,他惡狠狠地盯住唐鉻和克羅賽爾,卻發現那兩人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他低罵一聲,將被子蒙在自己的腦袋上,意圖隔絕那在他看來既惡心又刺眼的畫面。
“哥,”克羅賽爾叫了唐鉻一聲,後輕輕閉上了眼,“開始吧。”
唐鉻簡直手足無措,一想到眼前的小孩最終會變成誰,他的心中便是敬畏大過了一切的情感,他是喜歡克羅賽爾沒錯,但卻從來沒有想過要褻瀆他,無論是面對此時的小雷,還是今後的……
“小雷你……”
“拜托了,因為,沒有比你更好人選。”靠在唐鉻的懷中,克羅賽爾的聲音空空的。
克羅賽爾似乎,並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望著克羅賽爾平靜的面容,唐鉻覺得,為了忘記,或許克羅賽爾是需要的。
“好。”緩慢地,唐鉻湊近他,他的吻溫柔而虔誠,觸碰在克羅賽爾的臉頰上,一下,又一下。
克羅賽爾閉著眼睛,仿佛迎接信徒朝拜的神明,面目安靜而平和。
“可以了嗎?”唐鉻問。
“我沒喊停,就繼續。”克羅賽爾說。
“好。”
唐鉻親吻著克羅賽爾的臉頰、額頭、鼻梁、耳廓、眼眸,唯獨嘴唇,他不敢觸碰,他不想讓克羅賽爾陷入到不好的回憶裡,所以他克制、再克制。
“不止是臉。”克羅賽爾說。
唐鉻頓了片刻,才緩緩向下,親吻著克羅賽爾的鎖骨、胸膛。
緩緩地,比列從被褥中冒出頭,自然而然地,他望見了眼前這堪稱奇異的一景象。
在他眼中,克羅賽爾正享受著唐鉻的愛撫,而唐鉻的克制和溫柔,是他從未在自己面前顯露出的。
兩個該死的變態!去死去死去死!比列緩緩攥緊了手下的被單,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說服自己的目光從那兩個人身上挪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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