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鉻似乎隱約明白了克羅賽爾的訴求,他抬手意圖將克羅賽爾攬入懷中。
然而克羅賽爾卻挪動身子,躲開了他,“你想的是他的名字。”他的語氣是那樣堅決,像是不用眼睛,就能看透唐鉻的內心。
小雷生氣了。
唐鉻望著眼前小孩的臉,他那執拗、認真、急需要自己妥協的執著……
沒錯,這些都是記憶中的克羅賽爾所未曾展現的。
小雷足夠敏感,哪怕他從未刻意訴說,卻依舊明白自己心中總是默念的那個名字,他是克羅賽爾,卻還未成為克羅賽爾,自己的一廂情願,或許只會為小雷帶來壓力。
唐鉻終於明白了,小雷就是小雷,是躺在自己眼前的這個小雷。
“嗯……我知道了,你是我的小雷。”說著,唐鉻再次伸手,將眼前的孩子攬入懷中,“對不起。”
“如果我不成為他,你還會對我好嗎?”小雷的聲音悶悶的,在響在自己懷中。
“會的,看見你,我就會的。”唐鉻說。
“那我不要成為他,你會生氣麽?”小雷攥緊了床褥,輕聲詢問著。
會這樣嗎?唐鉻從沒想過這樣一種可能,但……他看著眼前的小雷,唯有一件事情是確信的,“不,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會生氣,我們……過好當下,每一天。”
“那我要你親吻我的額頭。”
唐鉻抱住他,在他額間留下一吻。
“我的嘴唇。”
“……這個不行。”唐鉻頓住了身軀,心頭警鈴大作,他不明白小雷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為什麽?”
“你是個孩子。”
聞言,小雷嗤笑一聲,兀地推開唐鉻,不再面對他。
於是唐鉻就這麽將背對著自己的克羅賽爾攬入懷中,“抱歉,我也有自己的原則。”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小雷已經不在唐鉻懷中了。
唐鉻心頭一緊,連忙爬起身,就聽見了帳門外比列罵罵咧咧的聲音。
“我就是要用,你管得著嗎?”
“這是他的東西。”
“臭瞎子!閃開!”
“叫你放下。”
“媽的,你信不信我劈死你!”
唐鉻被嚇得不輕,一撈開簾門,卻望見手持阿瑞斯的比列和小雷無聲地對峙著。
“這是在幹什麽?”走到他們面前,唐鉻不由分說地將克羅賽爾從地上抱起,他可不能忽視比列方才那句極富威脅性的話。
看著男人自然而然將瞎子從地上抱起的景象,比列忽然後悔方才沒有一刀劈過去了。
“我就用一下你的破刀,他就跑過來管東管西的,有病。”
自己的愛刀被叫做“破刀”,唐鉻實在是沒脾氣了,“可我也沒叫你用啊。”
一聽這話,比列整個人都炸開了似的,“你怎麽這麽偏心眼!用一下又怎麽了?之前也沒見你……”
“行了,”看他這小身板拿著大刀的模樣,唐鉻不免覺得有趣,“你舞一下看看。”
“什麽?”比列仿佛沒有聽清似的。
“我叫你舞一下給我看看。”唐鉻想不出,這小孩掄起大刀的模樣,他承認,他好奇了。
然而比列卻笑了一聲,“哦,行啊。”說完還狀瞄了克羅賽爾一眼,就差將“得意”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下一刻,比列手中的阿瑞斯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了,成了比列的小身板兒也能輕易掄起的尺寸。
唐鉻心下暗奇,緊接著就看見比列拿著縮小版的阿瑞斯,有模有樣地舞了起來。
唐鉻一看便知,這家夥,平時裡一定暗中觀察了自己的動作,這一招一式,就連刀刃與地面之間的角度,都跟他日常的習慣一模一樣,看來這比列的模仿能力超群,竟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學”了個十成十。
還別說,乍一看倒還挺像是自己親自帶出的徒弟。
但也僅僅只是乍一看而已了。
很快,唐鉻便叫停了比列的動作。
將克羅賽爾放回到地面,唐鉻向比列走去。
“看不出,你這家夥還挺會偷師的。”唐鉻說著,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老實說,他都已經快要忘記自己身為老師的身份了。
比列這一下,倒是叫他再度回想起了迦南的生活。
不知道黑和西蒙他們怎麽樣了……
“你僅僅只是學了‘形’,卻並沒有掌握真正的舞刀技術。”此刻的比列出奇地安靜,竟也不第一時間出言反駁他,倒是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無論是什麽形式的刀法,都得從基本功開始……”
不知不覺間,唐鉻便開啟了自己的教學活動,在他看來,比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奇才,學習速度極快不說,還能夠飛速融會貫通。
這天早上,他簡單地指點了幾句,不多時,搜尋隊的人便來到訪,要求唐鉻加入新一天的搜尋行動。
於是唐鉻便順口給比列布置了作業,以及告訴他想要快速進步應當多練習哪些姿勢後,便抱起小雷匆匆離去了。
今天,坐於唐鉻身前的小雷出奇地安靜。
憶起昨天晚上二人並不算“和諧”的交流,再加上今天早上的那些事,一時間唐鉻有些窘迫,他想,這下小雷肯定生氣了。
“告訴過你嗎?其實我以前是老師。”唐鉻試探性地小心翼翼展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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