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明白那石頭是屬於自己的,又能如何呢?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唐鉻只能凝固在原地,邁不開腳步。
他看見巨龍張開雙翼,他感覺,打在自己身上的陽光被緩緩遮蔽了。
身軀周圍,只剩下了陰翳。
龍吟,近乎貫穿了他的耳膜,他聽著巨龍的嘶吼,抬手,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待他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已經駕著馬匹,落荒而逃了。
曾經,唐鉻本認為自己是那個拯救公主的勇士。
而此刻,他卻覺得自己變成了毫無魄力也毫無膽識的逃兵,一路上,他只是麻木地砍殺著向自己奔湧而來的魔獸,心中卻想著——
太弱了,我真是太弱了。
面對那樣的怪物,即使不動手,他也知道,自己將毫無還手之力。
真虧他還自詡最強的冷兵器武者,如今看來,真是什麽都不是。
他有些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城的了。
他只知道自己渾身是血,那些來自於魔獸的血液在他身體上凝固,令他感到十分不舒服。
他洗了澡,將自己泡在清水之中,不一會兒,身上的血漬也將清水染紅。
一夜之間,少年深入敵營、斬殺魔獸無數的傳說響徹了整個迦南,在其他士兵乃至迦南居民的眼中,唐鉻成了一名當之無愧的英雄。
而唐鉻卻好像並不將這些一切看做豐功偉績,他隻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懦弱。
第二天,他再次站到了政院工作人員的面前,臉上再無試探亦或不好意思的笑容,他隻平靜道:“我要見克羅賽爾。”他甚至忘了稱呼最強法者為“紫色祭司”,但這一次,他的行動卻再沒受到阻攔,那些原本阻攔他的人甚至成為了向導,帶著他一路去往到克羅賽爾撐起結界的地方。
在這個世界,人們總是向更強者低頭。
這一瞬間,唐鉻深刻地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可在別人眼中已然成為“最強者”的他卻絲毫卻甚至無法說服自己驕傲起來,他只是頓住了腳步,看見了克羅賽爾和萊耶合力撐起的這處結界。
越接近,越能明白這是一件多麽偉大的工程,唐鉻近乎難以想象,得是多麽磅礴的力量,才能庇佑住整個迦南。
終於,在長時間的分隔後,他再次見到克羅賽爾了。
因為還得安撫自己的族人,所以此刻,萊耶並未在此地,但似乎叫克羅賽爾單獨撐起這份結界也並非難事,他看起來平靜極了,寬大而華美的帳篷內,他穿著最新定製的祭司服,華貴而雍容。
頭髮,也依舊如往常那般,卷曲卻又整齊,並且富有光澤。
在望見克羅賽爾面龐的一瞬間,唐鉻有幾分愣神,那雙紫羅蘭一般的眸子望過來,唐鉻就像是立馬回想起了自己曾經在克羅賽爾面前的失態似的,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對不起,在這個時候打擾你。”唐鉻下意識地道歉了,他回想起了“再也不打擾紫色祭司”的誓言,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但毋庸置疑的是,此刻,他有十分重要的話要對克羅賽爾說:“我有一些發現,和這次的獸潮有關。”
並未第一時間追問,克羅賽爾正默不作聲地打量著唐鉻,迎著對方的視線,唐鉻正糾結自己到底該不該接著說,“你的事情,我一直有聽說。”克羅賽爾卻在他之前,先一步開口了。
克羅賽爾似乎並不急於追究獸潮的事,這令唐鉻有些意外。
“是……是嗎?”意識到克羅賽爾一直以來都觀察著自己,一時間唐鉻有些不好意思了,“之前,監獄的事情,給你添麻煩了,囚服和保釋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謝你。”
“不用,那是因為我發現了你的特殊。”手持費法,克羅賽爾緩步走到了唐鉻的面前,“尋常人,應該不會恰好同我們這幾個人有交集,所以……”
下一刻,費法的尖端點在了唐鉻的額頭上,一瞬間,一股鑽心的疼痛,自唐鉻的額頭,彌散到四肢百骸。
難以形容那樣的感覺,驟然間,唐鉻脫力,跪倒在地面。
自己的大腦,好像正被一股強悍的力量反覆搜尋著,那仿佛電流的能量固執而又不容忽視,它不斷深入,似乎想從自己的意識深處找到什麽非比尋常的東西。
“不……”唐鉻的手,拽住了克羅賽爾的衣袍。
老實說,他不知道克羅賽爾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
第50章 雷與木·他給的補償
克羅賽爾的衣袍,已然被唐鉻的力道揉皺。
難以形容那是一種怎麽樣的感覺,縱使唐鉻經歷過全身六七處的骨折,卻也難敵此刻一秒的苦痛。
不過半分鍾的時間,唐鉻整個人便如同廢掉一般,趴在克羅賽爾的面前,動彈不得。
克羅賽爾沉默地凝視著唐鉻,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抱歉,是我操之過急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焦躁,因為疼痛的余韻而無法集中注意力的唐鉻未能捕捉。
費法再次點在唐鉻的後背,一瞬間,苦痛都消失了。
唐鉻怔怔地,抬頭望著克羅賽爾,這一刻,他發現克羅賽爾的目光是那樣冷漠,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好像神明睨視腳下無知的信徒,高高在上、毫無情感。
他甚至問不出,克羅賽爾為什麽要這麽做了,唐鉻覺得自己是應當生氣的,於是他奮力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站穩,他好不容易擺出據理力爭的表情,而這時,卻又聽克羅賽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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