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魔醫取掉了良晨身上的匕首,處理好傷口,上藥,包扎,烏止遠始終站在那一動不動,直到魔醫說話,才將烏止遠的魂喚了回來。
“回老大的話,這位公子的傷沒什麽大礙,只需要修養便可,匕首偏了一寸,沒有傷到要害,只是這位小公子修為尚淺,修養可能還需要些時日,這傷口傷在心臟處,近段時間,不宜挪動,若是二次受傷就不好說了。”
烏止遠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讓人收拾一下偏殿,你最近就住這裡吧。”
“是,那屬下先退下了。”在烏止遠的低氣壓下,魔醫也是抹了一把虛汗,先是秋析,現在又是這位主,哪個都惹不起。
魔醫再次出門後,發現本來還紅彤彤的魔域,現在已經變了個樣子,紅綢全部被撤下,一切都恢復成了最初的模樣。
這些都是秋析大人讓做的,他們知道秋析在魔尊心裡地位很高,魔尊現在不敢招惹,只能去找秋析大人了。
秋析大人說婚禮肯定是辦不成了,為了防止魔尊看見這些心煩,趕快撤了。
說做就做,命令傳達下去,魔域裡數千魔兵同時動手,花了三天時間掛好的紅綢,僅一刻鍾就消失的一乾二淨。
對此一無所知的烏止遠,正坐在床邊,看著良晨的睡顏發呆,他神情有些呆滯,似是身什麽都沒想,又似是想了很多。
他在空蕩蕩的房子裡低聲呢喃,“你為什麽就是不願意嫁給我呢?”
不出意外,他沒有得到回應,俯身在良晨蒼白的唇上輕吻了一下,眼珠自臉頰無聲滑落,滴落到良晨的臉頰,炸開一點水花。
附在他臉頰邊,烏止遠輕笑出聲,“我吻你了,你生氣嗎?你醒來,我們談談好不好。”
本以為不會得到回應,卻被一聲略帶沙啞的嬌嗔嚇得慌了神,“我生氣,你起開。”
“哦,哦。”連應兩聲,烏止遠才從良晨身上爬了起來。
余光掃到了烏止遠那微微濡濕的睫毛,定睛一看,嘴比腦子快的吐出了一句,“你哭了?”
烏止遠尷尬的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被發現了,他也不在掩飾,“是啊,感動嗎?”
“你要談什麽?”沒理會他那似是而非的話,良晨直接問出了剛清醒時聽到的。
烏止遠定定的看了良晨兩眼,唇瓣微張,半晌終於開了口,“也沒什麽想談的,只是想氣氣你,你看,你這不是醒來了。”
“嗯。”良晨輕嗯一聲,不在理想他,臉頰偏向了別處。
還沒想好以後要怎麽辦,良晨就感覺身旁的被子被人掀了起來,烏止遠厚臉皮的就鑽進了被子裡。
他剛要動,就被烏止遠按住了身子,“別動,就抱一會,都是男人,不會怎麽樣的。”
聞言良晨就真的沒在動了,不是烏止遠的話說動了他,而是他一個沒有修為低下,還身受重傷的廢人,如何掙的過修為高深的魔尊殿下。
“以後別這樣了,不是每次都這麽幸運的。”烏止遠抱著良晨在他耳邊呢喃。
“我心裡有數。”良晨語氣淡淡的回應。
“呵~”烏止遠似乎是被氣笑了,“你有數?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救你,而不是在補你一刀,我可是魔尊,天才最陰晴不定的人就是我了,你當真就不怕死嗎?”
“哦。”他沒說怕,他沒說不怕,只是敷衍的哦了一聲。
在他刺自己的時候,他當真沒有想過這麽問題,他總感覺烏止遠不會傷害他,是誰給他的錯覺呢,他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只是無論烏止遠會不會救他,會不會真的補給他一刀,他都必須這麽做。
他不能嫁給烏止遠,這與喜歡和厭惡沒有絲毫關系,烏止遠帶著魔兵當街搶親,他若是就這麽嫁了,以後他們霧靄仙宗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了,只要事情沒成定局,就都還來得及。
今日這麽一鬧,一切還可以說烏止遠報復,畢竟他曾經也攪黃了烏止遠許多次婚禮不是嗎?烏止遠向來睚眥必報,攪黃他兩次婚禮而已,這都不算什麽。
他作為霧靄仙宗的少宗主,就算是死,也斷不能做出下嫁給魔尊做夫人,這種讓霧靄仙宗蒙羞的事。
耳邊的呼吸聲逐漸均勻,良晨聽得出,烏止遠竟是睡著了嗎?他的手臂還搭在他身上。
伸出手,想要把烏止遠的手拿走,才觸碰到他的皮膚,就感覺手心處一陣灼熱的感覺。
良晨感覺得出自己是有些發熱的,受了傷的人,不可能不發熱,只是烏止遠為何比他還熱。
腦海裡逐漸回想起了一些東西,三天前那把插在烏止遠胸前的劍,他的傷可是比自己的嚴重多了。
這人是瘋了嗎?就這麽喜歡自己,受了這麽重的傷,連修養也不,直接帶著傷去搶親,要是沒記錯,方才是他抱他上床的,不知道傷口有沒有撕裂。
良晨想了很多,最後卻什麽都沒有做,一是自己也受著傷,二是不想讓烏止遠看出來自己關心他,這人就是個狗皮膏藥,甩不掉。
過了兩個時辰,烏止遠還沒醒,魔醫倒是過來了,本想著來看看良晨的情況,最後卻是手忙腳亂的給烏止遠看了個傷。
在魔醫觸碰他的時候,烏止遠就已經醒了,這會正靠在床角,讓魔醫給他處理裂開的傷口。
剛才還死皮賴臉非要賴在良晨身邊的人,這會竟是怎麽也不肯躺床上了,看得兩個人都不知道這人在別扭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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