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面相覷。
凱恩走到同伴身邊,壓低聲音道:“死者分別叫凱爾特、馬克,是礦脈公司的合夥人。從現場來看,這兩人像是發生了激烈的爭執,到處都是互相毆打的痕跡。殺死凱爾特的是這把水果刀,致命傷在腹部;馬克的致命傷在腦後,他摔倒的時候腦袋磕到了大理石茶幾尖銳的桌角。”
克洛格聽著他的描述,皺了皺眉,不敢相信地道:“所以,你的結論是,這兩個人互相攻擊,殺死了對方?”
“……是有點離奇。”凱恩聳了聳肩:“但從現場的痕跡來看,只能這樣解釋。”他目光掃過價值連城的紅晶石,“或許,兩個人鬧矛盾的原因,跟這箱東西有關?”
克洛格看向箱子裡的晶石。價值破億的珍貴紅晶哪來的?這兩人的身上,看來有很多秘密。
因為起爭執而互相攻擊,雙雙死亡,雖然一切證據都在證實凱恩的結論是對的,可克洛格總覺得事有蹊蹺。一天之內連續死了三個哨兵,一個失足墜樓,兩個互相殘殺,這些人都來自B73基地……未免太巧了吧。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張臉。少年有一雙漂亮的黑紅異瞳,臉色蒼白,身材清瘦,看上去單純無辜,被自己審問得差點精神崩潰……他不該懷疑那個心理脆弱的小向導,可他就是下意識地想到了那個人。
或許是辦案多年的直覺在作祟?他總覺得喻然沒那麽簡單。
克洛格再次掃過乘客名單,若有所思道:“喻然不在這艘飛船上麽……”
凱恩無奈道:“你對那個小向導是不是有偏見?上次倫納德死的時候,他在兩公裡以外的醫院裡;這次,他都不在飛船上,他總不至於跨越宇宙星際,操控兩個哨兵互相攻擊吧?”
跨越宇宙星際確實不可能。克洛格摸了摸鼻子:“是我想多了。”
上次,喻然還有一點點嫌疑,這次卻連懷疑他的理由都沒有,他根本不在這艘飛船上。
克洛格歎了口氣:“可我總覺得事情不簡單。要不……還是請科長出面,再核實一下?”
凱恩想了想,點點頭說:“行,我們整理好資料,讓科長親自過一遍。”
此時,約瑟夫人已經將喻然帶到了首都星的向導協會。
向導協會的建築是一棟造型獨特的大樓,從高空中看,如同一朵盛開的薔薇花。這裡有護衛隊巡邏,安保非常嚴格。約瑟夫人作為向導協會人事部的主任,進入協會自然暢通無阻。
她帶著喻然一路來到登記處,朝工作人員說道:“這就是我從B73星球帶回來的向導,按程序錄入他的資料吧。”她回過頭,微笑著看向喻然:“別擔心,注冊過程很快的,我們要先抽一管你的血液樣本。”
喻然好奇道:“抽血做什麽?是體檢嗎?”
約瑟夫人耐心解釋道:“不是體檢。正式注冊的向導,每一個人都要將自己獨特的向導素留在協會。一旦將來有人背叛協會,我們就能通過向導素追蹤到他。另外,向導素還可以拿去跟哨兵做匹配,用來找到適合結婚的伴侶。”
“哦,明白了。”喻然配合地挽起毛衣袖子,將白皙的手臂伸到工作人員面前。對方拿來一次性采血針,抽取喻然的血樣。
血液,是向導素氣味最濃鬱的地方。
一個向導不管外貌性格怎麽變化,只有向導素是終生不變的,那也是分辨不同向導的關鍵。
隨著新鮮血液的流出,一股清冽的冷香味飄散在了空氣裡。
約瑟夫人愣了愣,下意識地自言自語:“這味道,好像在哪兒聞到過?”向導的嗅覺並不敏銳,她也不確定是不是曾經聞到過,就是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喻然猜測道:“是不是我的向導素味道太常見了,夫人聞到過相似的?”
約瑟夫人看著少年的臉,確實是從沒見過的人。她笑了笑說:“有可能,我的鼻子不像哨兵那麽靈敏,也分不清各種向導素的差別……好了,去錄資料吧。”
喻然跟著工作人員錄資料,向導協會的資料登記非常詳細,出生年月、家庭背景、精神體的特征,喻然一項一項認真輸入,錄完後,約瑟夫人又帶著他來到治療室,做了個微創手術。
喻然左手的手腕上被植入了一枚指甲大小的白色芯片。這種芯片材料特殊,會跟血肉慢慢融合,陪伴向導終身。
約瑟夫人叮囑道:“這枚芯片,就是你身為注冊向導的身份標志。”
喻然好奇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白皙的手腕上有剛剛做手術留下來的細小傷口。他輕輕摸了摸芯片的位置,問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正式注冊的向導了嗎?”
約瑟夫人笑容溫和:“是的,你有了合法的向導身份證。根據《聯邦向導保護法案》,以後你會享有很多特殊的權利。”
她帶喻然辦好手續,緊跟著又帶他吃了頓豐盛的晚餐,安頓他在協會的客房住下:“然然,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帶你去聖所報道。”
喻然乖乖點頭;“好的,謝謝夫人。”
***
與此同時,獵鷹號星艦上。
“你是說,凱爾特和馬克兩個人,死在了星際客運飛船的VIP套房裡?”陸則軒眉頭緊鎖。
這是他派去首都星護送喻然的哨兵傳回來的消息。星際飛船上死了人,偵查科的探員正好就在案發現場,封鎖飛船調查了好幾個小時。那麽多乘客和工作人員被詢問,消息自然很快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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