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慕沒有說話,看壯壯什麽態度。
果然, 壯壯還是不服氣,道:“我還要罵他。”
“怎麽罵呢?”雲慕問。
僅僅是抱抱兄兄, 和兄兄說幾句話, 壯壯就仿佛得到了無窮的力量一般,他不再難過, 不再發悶,轉頭生氣地瞪著毛蛋,然後憋出來一句:“你素最最胖的!”
許夫人一愣。
許言之怔了一下, 低頭憋笑。
雲慕也是沒想到這就是壯壯的反擊,真的是小孩子了。
毛蛋得了許夫人的訓斥,才剛剛覺得自己有錯,不該和壯壯打起來的, 就聽到壯壯來這麽一句, 他可是日常和壯壯吵架打架的, 當下習慣性反駁道:“你是最最最胖的!”
壯壯跟著道:“你素最最最最胖的!”
“你是最最最最最胖的!”
“……”
眼看著兩個孩子又要吵起來了,許夫人和許言之自然是要幫著壯壯的, 不過雲慕已經看習慣了這樣的場面,他攔著許夫人和許言之,道:“不用管他們, 沒事兒的。”
許夫人問:“毛蛋在宮中也是這般模樣?”毛蛋和壯壯關系好, 許嬪或者陛下會召毛蛋入宮玩耍, 許夫人和劉氏有時候並不跟去,她們以為二人定然是和睦友好,卻想不到今日一見面,擁抱不過須臾,就打了起來。
“差不多。”雲慕實話道。
“這怎麽行!”壯壯可是二皇子啊,毛蛋這樣屬於以下犯上,許夫人哪敢啊。
“沒關系的,沒關系,父皇和母妃都知道,都希望壯哥兒有個真心實意的玩伴兒,我們不要干涉,許夫人不要介意,讓他們兩個玩兒,一會兒便好了。”雲慕笑著道。
既然大皇子都這麽說了,許夫人也不好說什麽,暗暗瞪了毛蛋一眼。
許言之也喚了一聲“弟弟”。
可是毛蛋和壯壯罵戰激烈,無心他顧。
雲慕不再關注他們,側首道:“許夫人,讓他們兩個玩耍,我們去看看少夫人吧。”
“好,請。”許夫人道。
雲慕三人朝廂房走。
毛蛋和壯壯還在罵。
走進廂房,雲慕看到劉氏躺在床上,面色偏黃,身形憔悴,無精打采的,明明是秋日,她已經穿上了厚衣裳,看上去很涼的樣子,看到雲慕進來,忙要下床請安。
“許少夫人,不必多禮,坐著就好。”雲慕上前一步阻止劉氏下床。
劉氏便沒有下來。
許夫人問:“今日感覺如何?”
劉氏搖頭:“還是那樣。”
許夫人歎息一聲,然後指著床邊的椅子:“大殿下,請坐。”
雲慕沒有客氣,然後按照中醫的流程,一番望聞問切,又拿起大夫的方子看了看,道:“確實是虛症,更準確地說是崩漏,也是你們所說的血崩症。”
崩漏,在大靖國叫血崩症,是一種常見的婦科疾病,也是疑難雜症,是腎、天癸、衝任、胞宮軸的嚴重失調,導致無法制約經血,下漏不止。
據說《紅樓夢》中的王熙鳳就是得了崩漏,身子才一日一日地消耗下去的。
“是,是血崩症。”許夫人和許嬪說是虛症,小日子不停,沒明說“血崩症”,就是不想要許嬪太擔心,沒想到毛蛋擔心上了,還和大皇子說了。
他們本來不想也不敢勞煩大皇子,心裡還隱隱覺得大皇子年紀小,又是個男娃,治不了這種病,偏偏許嬪過來說大皇子醫術高明,什麽都可以治。
可他們還是不敢和許嬪說血崩症,看著劉氏一日一日地憔悴下去,最終肯定會死的,他們想著劉氏那麽好,又為許家生了兩個兒子,他們還想試一試,便答應了。
結果僅僅是一番詢問,大皇子就說出了劉氏的病症。
大皇子真的懂這個!
劉氏也驚奇,一個小小少年居然還懂女人病,她本來做後了離開人世的準備,現下又生出希望,道:“大殿下,臣婦這病,可以治嗎?”
雲慕沒有給出答案,而是道:“我試試。”
“好好好。”許夫人和劉氏連連答應。
許言之眼中也閃爍出希望。
“兄兄。”壯壯聲音傳來。
雲慕幾人轉頭一看,壯壯和毛蛋手拉手進來了。
剛剛還打架、罵架,現下又和好了,小孩子的臉真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沒點道理……許夫人無奈極了。
許言之笑了。
雲慕倒是十分平靜道:“兄兄在治病,你別說話。”
“嗯。”壯壯乖乖地站到雲慕跟前,真的就不說話了。
雲慕繼續詢問劉氏一些事情,略微想了想,道:“崩漏證型眾多,虛症居多,又分為腎陰虛、腎陽虛、脾虛等等,少夫人不僅僅是虛,還有血淤,應該是小日子余血未淨,長久生淤又崩漏已久所致。”
許夫人劉氏似懂非懂。
許言之聽的眼睛放光,原來這個長相好看的大皇子,這麽厲害啊。
雲慕看眾人一副不明白的樣子,道:“簡而言之,大夫開的藥沒有問題,是治虛症,但是不能治淤,所以一直喝藥都沒有用。”
有時候看病就是這樣,看準病症才能下對藥,不然真應了那句話“藥對症,一口湯;不對症,用船裝”。
“那怎麽辦?”許夫人問。
“針灸。”雲慕道。
“大殿下可以嗎?”許夫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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