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貓來說,調戲……母貓應該算不得什麽大問題吧?”
“既然這二者並未作惡,咱們也不該趕盡殺絕,以後要是碰上,活抓就好。”
“此言有理,既然他們還未犯下錯處,咱們也不該對他們下狠手。”
妙法寺老住持聽著眾人言語,終於開口:“我們寺的鳳凰如今已經大好,當時看著嚴重,其實那邪祟並未下狠手,再者也是鳳凰挑釁在先,那邪祟不過是一報還一報。”
“主持,您家鳳凰都被打成雞了您還說輕傷。”
老住持手持念珠,朝著說話者點頭示意,面不改色:“出家人不打誑語,確實是輕傷。”
就在激進派與緩和派爭執得不可開交之際,當今修行門派中的頭一份,天師門的負責人終於開了腔。
小師叔一身筆挺西裝,一出口就將眾人震驚在原地:“那隻惡靈與我們門的其他小輩先前還有過一次接觸。”
眾人怔愣片刻,聞言紛紛側目看他。
小師叔不慌不忙,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將一張圖片發給一旁的會議助理,讓他將圖片放到投影上。
助理聞言連忙照辦。
片刻後,一張朦朧但頗有氛圍感的圖片出現在大投影上。
一隻小惡靈漂浮在黑暗昏沉的雨幕中,手中拿著一個包著粉嫩嫩手機殼的手機,他面前是一個長發蓋住面頰昏靠在牆邊的女性。
“他……他這是要吃魂魄?攔下了嗎?這女孩現在怎麽樣了!”負責人中有人焦急地問。
其余人也跟著附和。
小師叔卻搖頭,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歎息意味:“錯了,這不是這隻惡靈做的,他反倒幫著這位醉酒女生撥打了急救電話,救下了一條性命。”
“都說是非對錯,但回想一下,大家第一眼看到這張圖片,是否都覺得這隻惡靈是要害人?所謂是非對錯,其實只是各人眼中的是非對錯,身為修行者,我們見過許多被惡靈殘害的人類,理所當然覺得惡靈就是錯,但世間萬物無絕對,惡靈自然也是如此。”
小師叔一番話說完後便不再言語,將話語權重新交給在場眾人。
修行者們你看看你我看看我,心中已經各自有了計較。
老住持見狀望向向春裡:“向局,我看大家應該都有了自己的主意,那便投票決議吧?”
“就依主持所言。”向春裡朗聲,“支持網開一面的參會人請舉手。”
片刻後,一隻,兩隻,三隻,大約半數的負責人都舉起了手。
因為舉手人數過於平均,不一個個數還真是難以分辨到底是佔了一半有余還是一半有虧。
片刻後,向春裡再次讓反對者舉起手,同樣也是半數左右。
助理將兩邊的票數統計好,把寫著最後結果的白紙送到了向春裡面前,向春裡看了一眼,而後道:“讓大家都看看吧。”
助理便在負責人與妖的注視下,將手中的白紙翻了個面,白紙上赫然用油墨筆寫著:23:23。
竟然是平票。
在場人無不嘩然。
就在此時,向春裡打破了喧嘩,朗聲道:“忽然想起來我剛才光顧著說話,忘了投票,我就現在投吧,我投……網開一面。”
有了向春裡的一票,網開一面的緩和派壓過了激進派,最終定下乾坤。
天師門小師叔無聲地松了口氣,忙打開手機給師侄沈清發去消息:你托我辦的事成了,叫聲小師叔不過分吧?
片刻後收到回復,是清凌凌單薄的兩個字:師叔。
……
樹洞中,一靈一喵一前一後蘇醒過來。
拉開枯葉門,入眼是幽小夜從前沒有好好品味欣賞過的景象。
如今在大邪祟的庇護下,他才有了一點寬松的感覺,能夠體會樹林間的美麗。
鳥雀啾啾啾地叫著,微風送來泥土與瓜果的香氣,勤勞的小松鼠正擺動著自己如雲的大尾巴在樹杈間靈活穿梭,來回搬運儲備著自己過冬的松果。
偶有幾隻枯黃色,幾乎同落葉一般的蝴蝶飛舞在其中。
本體是貓,根本忍不住手欠,在清泉山時保有最多打翻過丹藥茶盞與花瓶記錄的寧小雪根本就抵抗不了這種誘惑,當即喵嗚一聲跳出樹洞,揮舞著自己的粉肉墊撲蝶去了。
幽小夜原本是坐在山洞前圍觀,但看看小黑喵屢屢碰壁被蝴蝶高飛躲過,心中也生出了湊熱鬧的意思。
撲蝴蝶這項活動對於成年人來說可能過於幼稚,但對幽小夜而言剛剛好。
幽小夜飄出了樹洞,裙邊起伏著,用盡全力想要抓住一隻展翅的花蝴蝶,卻被蝴蝶輕靈躲開。
寧小雪見狀松了口氣:“我都抓不到,你怎麽可能抓得到嘛。”
他用後爪站立,前爪拍拍毛絨絨的胸脯,十分得意自己的貓咪身份。
幽小夜被他激出了一二分血性:“那我們比比看誰先抓到蝴蝶?”
寧小雪當仁不讓:“比就比,怕你啊!”
幼稚得不能再幼稚的賭局就這樣拉開了序幕,一靈一喵跑的跑,飄的飄,追逐著蝴蝶一路來到了大邪祟家樓下的空地。
寧小雪終於憑借著自己的優勢抓住了一隻黃蝴蝶,輕輕將它捏在肉墊下同幽小夜炫耀:“看看,還得是我們貓。”
幽小夜:“我也能抓到,你等著!”
喧鬧吵醒了正在打坐調息的大邪祟,寧崇走到老舊的木窗前,推開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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