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惡靈很快便出現在了大邪祟緊閉著的房門前,半透明的靈體上還綴著顆因為飄得太快而流出來的汗。
他剛敲了一下,門就開了。
寧崇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微微偏過頭來看小惡靈,下顎線條利落而乾脆,是只有在畫中才會出現的凌厲。隨著他的動作,他披散著的長發滑動到肩後,卻絲毫不顯得凌亂,真就是個連頭髮絲都漂亮的人。
“先生,您是不是不太舒服?”顏狗幽小夜此時此刻卻沒有什麽心情欣賞美景,滿是擔憂地看著寧崇,可愛的臉蛋皺成一團,豆豆眼無精打采地垂著。
寧崇不知道小惡靈是從哪裡得出了自己不舒服的這個結論,神色平靜地搖搖頭,反駁了小惡靈的這個說法。
他的身體前所未有地舒適,只是內心的想法有些奇怪。
所以不應該被算在不舒服的這個范疇裡。
聽見了寧崇的回答,幽小夜還是沒有什麽放松下來的意思,他其實早就發現了,從某種方面來說,自己和大邪祟挺像的,都是那種不願意給人添麻煩的獨立性格,就像是自己不想讓大邪祟耗費靈力為自己治療,大邪祟也很少主動對他提出什麽要求,總是對他付出。
就像先前大邪祟一直到失控前一刻才向自己和寧小雪吐露出要失控了的事情來說,大邪祟簡直是個比他還能忍耐的人。
豆豆眼中流露出滿滿的不信任,小惡靈在未經過大邪祟允許的情況下便直接擺動著裙邊飄到了大邪祟面前,而後伸出小圓手探上他的額頭。
大邪祟的額頭是冰冷的,就和大邪祟的手溫差不多。
幽小夜做完這個動作,才意識到自己不應該用評價正常人是否不舒服的方式來評價大邪祟。
那就……強硬一點!
逼問他!
小惡靈在心中告訴自己,而後用可愛且完全沒什麽威脅性的臉蛋擺出凶惡(可愛)的表情,雙手叉腰,努力凶巴巴地說:“你……快點說實話,不許騙我!”
寧崇被幽小夜地舉動逗笑,嘴角溢出笑意,搭在膝上的手指忍不住輕輕碾磨,有種恨不得將小惡靈一把揪在掌心裡揉個夠的衝動。
但對方不是寵物,他曾經是個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和過去,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親近的人和遠離的人。
他不能因為對方長得柔軟好捏了些,就把對方當作自己的所有物,自然也不能想捏就捏……最起碼,也要得到對方的同意。
寧崇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欲望,別過臉去不再看那Q彈柔軟的果凍惡靈:“真的沒有,我若是不舒服肯定會像上次一樣提前告知你們。”
聽著大邪祟堅定的語氣,幽小夜心中的擔憂才消散一些:“那……不許騙我哦。”
寧崇笑意更深:“好,不騙你。”
看著小惡靈緊繃著的小臉蛋慢慢放松下來,果凍般的靈體隨著他的小動作微微晃動,寧崇主動邀請:“既然來了就把午飯吃了吧?”
經過幾天的努力,一樓和二樓的情緒已經被小惡靈吃得差不多了,現在幽小夜進食都是直接在三樓吃。
幽小夜想著也是,便乾脆在寧崇身旁飄著,吞噬起房間裡的情緒來,房間內的情緒比起一樓二樓的情緒略有不同,要醇厚和密密麻麻得多,自然也更容易讓小惡靈吃飽,小惡靈像是一隻貪食蛇那樣,吞食著房間裡的情緒,而後發出一個飽嗝。
隨著幽小夜打飽嗝的舉動,他果凍般的靈體便如同被輕輕拍打了一下般蕩漾起來,泛出誘人的波紋。
寧崇目不轉睛盯著小惡靈,此刻終於被誘惑得幾乎失去理智,隨即半垂下眼看幽小夜,聲音卻是肅然的,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味道:“你今天的學費還沒交,打算什麽時候付?”
幽小夜一時間被寧崇突如其來的話說懵了。
學費?什麽學費?
他前幾天就交過嗎?
而且先前先生提出上課的時候也沒有說過要交學費啊,他一隻貧窮的小惡靈,全身上下只有兩塊錢,該從哪裡弄錢給大邪祟交學費啊!
幽小夜小小的惡靈,大大的疑惑。
就在幽小夜急得都快要化成一灘靈之際,他忽地福至心靈,大邪祟口中的學費指的難道是……那件事?
幽小夜試探著飄進大邪祟攤開的掌心,抬頭時,望見大邪祟露出明豔如同桃李的笑容。
下一刻,大邪祟直接身體力行地像幽小夜展示了學費的正確支付方式,修長如玉的手指不太客氣地在如同果凍般柔軟的靈體上捏捏揉揉。
寧崇終於rua到了小惡靈,這會兒身心愉悅,原本那點兒不適的感覺蕩然無存。
看著大邪祟英俊面容上綻開的笑容,幽小夜一邊享受著一號技師寧崇先生帶來的馬殺雞一邊懵逼。
原來大邪祟沒有不舒服啊,只是饞他身子想rua他而已。
但……想rua他為什麽不直說呢,非要用這種讓人擔心的方式!
幽小夜在心中狠狠地把大邪祟譴責了一通,但身體十分誠實地在大邪祟手中軟成一灘餅。
他甚至有一瞬間覺得,大邪祟以後要是不做邪祟了,憑著這手藝去當個按摩師肯定也能賺得盆滿缽滿。
一次馬殺雞結束,堪稱賓客盡歡。
寧崇用指尖輕戳一下還沉浸在快樂中的小惡靈,戳得他臉頰凹陷下去一塊兒:“明日付學費,記得自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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