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繼續往下想了,覺得自己難以承受分毫那種痛苦。
他可以為了邪祟很勇敢,不怕死地衝進發狂的邪祟房間拯救對方,同時,他也可以很懦弱,甚至不敢說出一句告白。
他沒有被邪祟討厭的勇氣。
再繼續想先生會不會覺得惡心只會讓自己陷入不停的內耗中,變得痛苦,小惡靈小圓手緊張地纏在一起,捏緊了:“先,先生……我最近發現一件事情,我們班裡的一位男妖,好像喜歡另一個男妖,您覺得這樣好嗎?會不會有點奇怪?”
雖然是為了試探邪祟說的話,倒也算不上說謊。
寧崇沒想到小惡靈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仿佛察覺到什麽般,指節輕輕地扣緊了,隨即強作平靜:“自然是沒什麽奇怪的,只要真心追求,雙方都能接受這段關系,何嘗不算一段好姻緣?”
聽著大邪祟坦然的回答,小惡靈嘴角上揚,豆豆眼眯起,形成一道彎彎的月牙,害怕自己的高興表現得太過明顯,他飛快地垂下腦袋,隨即忽地裙邊快速起伏著飄進廚房,一邊飄一邊喊:“先生說得對!忽然想起來今天的豬肝還沒解凍,我先去處理一下!”
將水龍頭開到冷水的方向,用刺骨的冷水衝了把臉,小惡靈這才將自己的雀躍和激動壓製下幾分,隨即飄到冰箱旁取出豬肝,將之放進溫水中解凍。
在整個過程中,小惡靈都在哼一首輕快的曲調。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在哼歌,這是幽小夜從前從不會有的舉動。
將豬肝處理完畢回到客廳中,不等寧崇催促,幽小夜自覺地開始修煉,重點練習了一下泡泡術,他現在最大限度一次只能製作出一個泡泡,但在實操課裡,他卻有三個隊友。
還得再練習練習,爭取一次性能凝結出四隻泡泡才是最保險的。
……
吃完晚餐,寧崇先一步回房間,小惡靈在
剛進門就看見大邪祟掛斷電話,小惡靈愣了下,反應過來:“是向局長有新的任務要布置嗎?我和您一起去吧,我現在不困,還很精神。”
寧崇卻拒絕了:“不用,是後天的任務。”
其實向春裡在電話中表示,暗示希望寧崇越快越好。
但周五小惡靈好不容易全天在家,寧崇便很不想出門。
且這事情,確實是可以拖一拖的。因為廢棄小學的基地被搗毀時,向春裡特地留了一手,依舊讓原基地人員按照正常的方式和其他基地間保持聯系,故而其他基地這會兒還不知道這個基地出事的事情,依舊毫無察覺,自然也不會有防備。
後天?那不就是周六,自己回天師門的日子嗎?
倒是挺好的,至少這周五,就可以如他計劃的那般和大邪祟一起度過了。
小惡靈不無快樂地想著。
而異管局內,被邪祟掛斷電話的向春裡百思不得其解,其實按照他的意思,是想讓寧崇盡快給處理下的,他還記得寧崇上次接到任務後火速出工,以為這一次也會一樣。
明明前幾天還工作熱情高漲,怎麽這幾天的功夫就變了呢?
男人心,海底針。
當這個男人還是一隻邪祟時,他的心思就越發難猜,深不可測——異管局局長向春裡語。
……
寧崇不在意向春裡的看法,這會兒隻伸手把小惡靈抓過來揉捏,把靈rua得七葷八素後就往被窩裡一塞。
幽小夜已經開竅,意識到自己對大邪祟的情感,以至於現在和大邪祟躺在一張床上時……他難免會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比如說,藏書閣裡的春宮圖。
說起來,要是真的能和大邪祟在一起,自己會是春宮圖裡哪一方呢?
如果自己能把大邪祟壓在身下,褪去衣物……等等,不能再想下去了!
小惡靈捂著自己並不存在的鼻子,臉蛋上一陣熱意湧動。
可惡,都怪大邪祟實在誘人,不然他怎麽會如此把持不住!
……
這是一個格外冰冷的早晨,小惡靈剛睜開眼睛,便感覺到了異常寒冷的氣溫,他猜測現在甚至有可能到了零度,遂拿起手機看了眼,果然看見注意防寒的提示。
只是防寒提示的邊上,還畫著一片白色的雪花,也就是說,外面下雪了?
小惡靈從前最討厭下雪天氣,因為下雪了走路騎單車都很艱難,打工人對雪天真的很難愛起來。
但現在重新變成了學生,不用再在大人的世界裡討生活,他發現自己竟然是有一點期待看到漂亮雪景的。
見大邪祟已經醒來,小惡靈慢慢地飄到了窗邊,嘩啦拉開窗簾。
入眼是銀裝素裹的新世界,銀白色的一片,白茫茫的,聖潔而美麗。
視線所到的每一處都被皚皚白雪覆蓋著,蒼翠的松樹如同被蓋了奶蓋的抹茶熱飲,大地像是軟綿綿的奶油蛋糕。
“先生,下雪了!”雖然知道下雪了,但當真正看見雪時,小惡靈的聲音還是不免激動。
寧崇側目看過來,看見小惡靈兩隻小圓手貼在窗上,很認真地看雪,被他貼著的那塊玻璃上,泛起一層淺淺的霧氣,將窗外的景物氤氳朦朧。
邪祟眼尾微微彎起,沙啞著聲音:“嗯,下雪了。”
實際上視線卻根本沒有怎麽看窗外的雪,一直穩定且沉默地落在小惡靈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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