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臭貓遇上了自己的“師父”,這會兒和江泓罵罵咧咧地吵個不停。
看著吵鬧個不停的二人,寧崇微微失神,恍惚間,有種自己穿過千年,穿過無數個春夏秋冬,回到了當年的清泉山的錯覺。
感受到大邪祟的動容,幽小夜將他握著挽月劍的手慢慢地,攏在自己手中:“先生,您還有我。”
寧崇被握著的手顫了顫,唇角染上笑意。
後知後覺,挽月劍還握在自己手中。
寧崇記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把,曾經沾染了師父鮮血的長劍,但如今劍在手中,卻依舊是那樣熨帖,仿佛這期間並沒有千年的空檔期一般。
幽小夜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長劍上的劍名:“挽月?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嗯,”寧崇微微頷首,心下釋然。
將挽月劍收回,寧崇牽著幽小夜的手,慢悠悠地往天師門走,繼續洗菜去了。
老師祖對此倒也沒表現出什麽驚訝神色,接受良好,反倒是寧小雪面色古怪,愣了一會兒,撒著四條小短腿追上幽小夜與寧崇,催著他們要喜糖去了。
看看沒心沒肺跑走的寧小雪,沒人可以吵架了的江泓:“……”
聚在一塊兒,吃了一頓飯。
當天夜裡,江泓便向眾人辭行了。
小惡靈覺得江泓現在人生地不熟,而且時間變換,現在已經是千年後,想讓他熟悉一下現代的知識點後再離開,但江泓堅持要回清泉山去,把大師兄墳裡的不知道是誰的屍骨挖出來。
見江泓堅持,幽小夜也不好再說些什麽,拿出一本現代漢語詞典以及一套十萬個為什麽相贈,希望能幫到這位對世界的認知還停留在千年前的師兄。
寧崇自然也來送江泓,他是空著手來的,什麽也沒帶,見小惡靈送書給江泓,淡淡開口:“沒有必要。”
幽小夜抬眸看他,覺得大邪祟有些過分,下一刻,便被邪祟攬住腰,隨即,挽月劍平躺著懸浮在地面上,邪祟抱著小惡靈上了挽月劍,明明不寬的劍身,但他站得穩穩當當。
幽小夜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懵:“先生,您要帶我去哪裡?”
“清泉山,我想帶你去見見我師父,也看看我長大的地方。”寧崇聲調還算平穩,但絲綢般的長發下,如玉的耳垂卻泛著紅色。
見到禦劍從身後跟上來的江泓,幽小夜終於反應過來大邪祟剛才為什麽說沒有必要——原來大邪祟從一開始就沒想讓江泓一個人回清泉山,自然也不需要特別交代什麽。
大邪祟想帶自己回清泉山看看,其實就是見家長的意思吧?
幽小夜這麽想著,原本還有點緊繃的身體慢慢地放松下來,將自己全部都陷在了大邪祟的懷抱裡。
一旁的江泓默默加快了禦劍的速度,雖然他沒對象,但他飛得快啊!
天蒙蒙亮時,一行三人來到了清泉山下。
清泉山比起寧崇離開時,草木凋零萬木枯萎的模樣已經又是一番新的天地。原本那些因為毀滅之力而枯萎的樹木生命力旺盛,很快便抽出了新芽,枝頭吐出嫩綠的樹葉,各色鮮花開放,果實累累,甚至比起當初的清泉山還要美麗。
小惡靈看著這座富饒的仙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笨拙地吐出一句:“這裡好美啊。”
“嗯,”寧崇收了挽月劍,帶著小惡靈走在山間蜿蜒,長滿翠綠桃紅的小路上,山路狹窄,對於走不慣的人來說會有些艱難,寧崇便走在前面,穩穩當當地牽著幽小夜的手,帶著他往前。
大約半小時後,霞光扎破灰蒙蒙的天穹,在灰暗的世界裡落下光明。
而此時,幽小夜已經坐在了昔日,大邪祟從小長大的東暖閣內。
寧崇的房間十分簡潔,沒有什麽過多的裝飾品,隻一些落了厚灰的筆墨紙硯而已,同他離開時也沒有什麽變化。
在幽小夜觀察著寧崇房間的同時,寧崇也在回顧自己房間中的每一件陳設,目光觸及空蕩的窗台下,微微蹙眉。
他記得,這裡應該是有一隻金匣的。
這裡和鬼樓的房間自然是不一樣的,這裡有著大邪祟生長的痕跡。
幽小夜這麽想著,輕扯邪祟衣角:“先生,我能隨便看一看嗎?”
隨著寧崇微微頷首,小惡靈打開那些緊閉了千年的衣櫃與書櫃。
書櫃裡放著一些大邪祟從前寫下的字帖,應當是他十四五歲時寫下的,那時候他的字就已經頗有風骨,鐵畫銀鉤般漂亮。
幽小夜看著大邪祟漂亮的字體很是羨慕,戀戀不舍地摸了好一會兒才將字帖放回書櫃中,又去看衣櫃。
大邪祟的衣櫃裡整整齊齊地,掛著的都是白色的門派服,看身量,現在的大邪祟估計已經穿不上那些舊衣裳。
小惡靈伸出手,撫摸著舊衣磨損的袖口,想著寧崇從前該是多麽勤奮地穿著它練劍學習術法,又該是多麽驕傲的少年模樣。
“怎麽了?”寧崇見幽小夜停在衣櫃邊,發問。
幽小夜搖搖頭,笑了笑:“沒什麽,只是覺得我要是能早點認識您就好了,最好就是師兄弟,我們一塊長大一塊修行術法,做什麽都在一塊兒。”
小惡靈忽如其來的情話聽得邪祟意動,寧崇眼眸中暗色湧動,片刻後,他蒼白修長的手掌按在衣櫃門上,將驚惶轉過身的小惡靈圈在自己的懷中,隨即俯身,高挺的鼻尖頂著小惡靈秀氣的鼻尖,緩緩地,與他交換了一個纏綿的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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