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晉王手指摸索到書桌上的筆,捏了捏,隨即坐下提筆寫了封書信。
他早就知曉清風不可靠,胤舜身邊的暗衛,哪有那麽輕易就背信棄主的,只是不曾想清風居然有膽量偷進密道。
原來,趁太子去處理傷口的間隙,清風實在沒忍住,偷偷溜進了密道,他一路摸索到了出口,卻不知整個蠢春風樓都是晉王的人。
十五抱著清風的屍體,在胤舜寢殿外坐了一整夜。
他無法相信,分明不久前,他還抱著他,跟他說此次任務結束後,就帶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怎麽,才過了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他記不得了。
溫潤的嘴唇變得冰冷僵硬。
初一和胤舜一直守在旁邊,直到現在,他們才清楚十五和清風的關系。
尤其是初一,他萬萬沒想到清風居然是王爺派去太子身邊的細作,而自己,還為了博軒那故意的小把戲,跟清風交了手。
明明之前都是為王爺效力的好兄弟,明明清風背負的更加沉重。
李星言第一次看見這種生離死別,雖然之前他和胤舜也有過類似的離別,但終究還是假的,而清風的屍體卻是真真切切的擺在眼前。
沒由來的心疼了一下,他走過去扯了扯胤舜的衣袖。
胤舜眉間的褶皺就沒消下去,扭頭看了眼李星言,想衝他笑笑卻完全笑不出來。
他下了台階,走到十五身邊蹲下,滿地的血汙和清風慘白的臉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不忍直視。
“十五……”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失去摯愛,他好像知道是怎樣的心境,所以,他也知道這是勸不了的。
十五輕輕地動了動,慢慢將視線從清風臉上移開,他艱難的張開嘴,用幾乎沙啞到極致的聲音說道:“王爺,屬下今日想要告假一日。”
胤舜心頭微顫,不願做任何阻攔:“本王允了。”
“多謝王爺。”十五說著將清風的屍體抱起,徑直朝後門走去。
“哎……”李星言想說讓他好歹先給清風梳洗一番。
胤舜及時按住他的手,搖搖頭示意他不要繼續。
“初一,清風死前有說什麽或者留下什麽嗎?”胤舜此刻周身都是陰冷的氣勢。
初一:“王爺……”
原本確實是沒留下什麽,可初一突然想到,當時清風似乎用手指向了某個地方。
三人很快趕到昨夜清風遇害的地方,周圍人來人往,地上的血跡早已被清理乾淨,可順著初一手指的方向,隱約可以看見遠處春風樓的招牌。
“王爺,屬下去看看。”初一提議道。
胤舜擺擺手,看著那模糊的招牌陷入了沉思,他決定親自去一趟。
因為,這個地方他知道和誰有關。
入夜,胤舜帶著初一去了春風樓,李星言被勒令待在家裡不許去,可他才不是如此聽話的小跟班。
胤舜走後沒多久,他就喬裝打扮了一番偷偷溜去了春風樓,當然,為了安全著想,他叫上了博軒。
一聽說胤舜把初一帶去了春風樓,博軒傷口都差點氣裂開。
那春風樓是什麽地方,不光是妓女,還有很多男伶,初一哥那麽單純可愛的人,怎麽能去那種地方呢。
李星言再次路過昨夜清風遇害的地方,他特地觀察了一下,這裡距離春風樓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雖然那邊燈火闌珊,可誰又能看到昨夜這裡出了人命呢。
清風的事,博軒也知道了,和初一一樣,他心裡也有些內疚。
“小皇嬸,趕緊走吧,這裡怪慎得慌。”
可李星言似乎沒聽見,他蹲下身子,來來回回的看著四周,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條路,這個地方,清風怎麽會到這裡來呢?
春風樓這條路距離宮門是挺遠的,而且宮門在戌時就會上鎖,沒用令牌是不可出入的。
而清風身上似乎並沒有找到出宮的令牌,那他究竟是如何被追殺至這個地方,又是為何被追殺呢?
李星言突然緊張起來,他總覺得離黑暗中那個人越來越近了。
“小皇嬸?”
李星言回過神,接著月光看向博軒,那一瞬間,他總覺得博軒像一個人,卻又想不起是誰。
“走吧。”
二人到了春風樓,店裡的老鴇仿佛看見熟人般迎了上來。
“喲,晉王世子,您怎麽也來了?”
李星言不可思議的看了眼博軒,小聲嘀咕道:“沒想到你還是常客啊?”
博軒直道冤枉,他也納悶呢,從來沒來過這地方啊,老鴇怎麽能認識他呢?
“你認識我?”
老鴇瞬間尷尬的揮了揮手絹:“哎喲,這京城裡就沒有我劉媽媽不認識的人,快來快來,裡面請。”
劉媽媽把二人往裡迎,然後打量著李星言:“這位是?”
李星言巧笑著:“劉媽媽不是說京城就沒有你不認識的嗎?”
“哈哈哈,失禮了失禮了,請問這位小少爺怎麽稱呼?”
李星言依舊笑著湊近了一些:“劉媽媽,我是鎮南王的心肝寶貝,你說該叫我什麽?”
“這……”劉媽媽心頭一驚,眼神怪異的盯著李星言,心裡直犯嘀咕。
鎮南王有位貌美如花的男寵一事早已人盡皆知,只是這兩人前後腳來她這春風樓,是有什麽目的嗎?是否應該通知晉王?可博軒世子也在,應該是沒什麽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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