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二郎,你冷靜點!”見許懷謙馬上就要把門給打開了,許爺爺反應極快地堵住門。
許懷謙一臉迷茫地看著許爺爺:“怎麽了,爺爺?”
“爺爺,恐怕不能帶你回家。”許爺爺一臉為難地看著許懷謙,“你這個身體,家裡養不起……”
許懷謙睜大眼一臉絕望地看著他,難受地從懷裡掏出手帕來,捂著嘴猛咳了兩聲,咳得手帕上全是血絲後,唇邊帶血,一臉蒼白向許爺爺問道:“……那爺爺來找我做什麽?”
第一次見許懷謙咳血的模樣,許爺爺的心緊了緊,這不會是得了癆病吧?他這把老骨頭可折騰不起。
“就是來找你問問,你還有沒有其他賺錢的法子,”許爺爺隔得許懷謙遠遠的,生怕他嘴邊的唾沫會飛到他身上,“……家裡沒法子了,家裡窮啊,你大伯和你大伯母都瘦得不成人樣了,你奶奶身體又不好……二郎,你與其幫陳烈酒那個惡霸,不如幫幫家裡吧。”
“好啊,”許懷謙一口答應,“我這就把燒炭和孵小雞的法子寫給爺爺。”
“不不不,不要這兩個,還有其他的嗎?”許爺爺是怕了陳烈酒那個說拆人房子就拆人房子的陳烈酒,他們在杏花村又沒有什麽根基,乍然有了這兩個方子,陳烈酒還不知道要怎麽上門來鬧呢。
許懷謙羸弱地抖了抖身體,又難受地咳嗽了幾聲,搖搖頭:“……沒有了。”
“怎麽就沒有了呢?”許爺爺不相信,“二郎,你讀過書,那麽聰明,你一定知道是不是?”
“——咳咳咳咳,”許懷謙使勁咳,使勁咳,看上去十分虛弱地說,“真的沒有有了,爺爺,我考秀才眼睛都考瞎了,大夫說我可能得了癆病,看不了書了……”
說著他就渾身軟弱無力地往許爺爺倒:“……爺爺,你帶我回家吧,帶我回家吧,我好想家啊。”
“二郎,你好好休息,今天是你的婚宴,可不能出什麽差錯,爺爺……爺爺不該來打擾你。”許爺爺被他嚇得不輕,丟了一句話,打開門就溜走了。
他可不想來討方子,方子沒討到,反惹一身癆病回去。
“——咳咳咳咳。”等許爺爺一走,許懷謙咳嗽了兩聲,目光恢復清明,哪裡還是剛才半分病弱的樣子,他拿帕子擦乾淨唇上的血色,然後將帕子扔進火盆裡燒得一乾二淨。
本來他今天結婚,不想見血的。許家人太貪得無厭了。
如果這個許爺爺要是真能帶他走,看到他和原主還有一絲親情的份上,給他們指一條路也不是不可以。
可他們明顯對原主這具身體嫌棄得不行,看在利益的份上還是貼了上來,想要從他這裡咬一塊肉走。
他們沒有為他想過一點。既然如此,他帶著全杏花村的人發家致富,都不帶他們,讓他們日日活在後悔與痛苦之中。
許懷謙腦子一轉,壞主意湧上心頭,轉念又想到今天結婚,這些不開心的事,就不要去管了。
他還得美美地做他的小相公呢。
抿乾淨唇上的血,去屋內的銅鏡旁挑了點胭脂遮住臉上的蒼白。
這還是上次去府城科考,婉婉買給他的,原本等他科考出來就要交給他的,可惜,他出來就看不見了,這些東西對他也沒用了。
後來眼睛好了,他又要結婚,王婉婉又把這些東西給他送了過來,這會兒剛好能用上。
許懷謙看著鏡子裡,重新恢復唇紅齒白,面如冠玉的自己滿意了,這才是烈酒家的小相公嘛。
陳烈酒今天太忙了,注意力都在賓客身上了,根本沒有注意到有許家人摸進過他和許懷謙的房間。
要是讓他看見,他非得讓人把許家這群人給綁起來不可,壞他好事!
不管如何,時間還是照舊來到了黃昏拜堂的時候,這個時節打不到大雁了,陳烈酒便讓人捉了一籠子喜鵲。
吉時裡,他牽著蓋著紅蓋頭的許懷謙從屋裡走出來,漫天的喜鵲在陳家掛滿紅繩的頭頂上盤旋,將這有九分喜氣的院子足足變成了十分。
滿天晚霞裡,伴隨著滿院的紅與喜,他在許懷謙生辰生日,與許懷謙拜了天地,此後永生永世都綁在了一起。
鑼鼓喧天,賓客滿堂。
陳烈酒一臉喜氣端著酒杯挨桌與客人敬酒,看得孟方荀一行人,眼皮子直跳,這樣喝下去,他們今晚的洞房還能進行嗎?
當然能了!
陳烈酒越喝腦袋越清醒,越喝眉間的哥兒線越鮮亮,無人知道他潮熱來臨。
他頂著灼熱得不行的身體,一杯一杯喝完了每桌,然後這才腳步穩健地跨進了他的新房。
房裡許懷謙就真的像個新娘一樣蓋著蓋頭,端端正正地坐著等著陳烈酒來挑蓋頭。
陳烈酒翹了翹唇,掩飾不住一臉喜意地反手就把門給鎖了。
“——哦!!!”
驚得後面一群想跟進來看“新娘子”的人,當即起哄大笑。
陳烈酒才懶得管他們,腳步虛浮地飄到許懷謙面前,一把揭開了他的紅蓋頭。
一張如琢如磨的臉映入眼瞼。
他原本沒醉的,一下子就醉了。
都不知道怎麽吻上許懷謙的唇,開始脫衣服的。
“等下,合巹酒還沒有喝。”許懷謙被他親的眼睛都在發熱了,不忘提醒他。
陳烈酒把床邊的合巹酒勾過來,兩杯都倒進自己嘴裡,然後又吻上許懷謙的唇,把自己唇中的酒渡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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