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兩呢!這陳烈酒也真敢說,他幫著衙門收他們的稅,有沒有掙夠二十兩都難說,還上千兩,他知道上千兩有多少嗎?就敢開口。
總之其他宗族的人是沒有一個信的,覺得這陳烈酒就是來誆他們的,為的就是不想讓他們今天找他麻煩,他們要是放過了他,才是真的傻。
別的宗族不信,陳氏宗族的族老卻在陳烈酒說完後,完全被震住了,因為他知道這陳烈酒根本就不是一個說大話的,他說出的話,向來一個唾沫一個釘,說話算數。
人的名,樹的影。
今兒要是換個人說這話,陳氏族老毫不猶豫地甩袖就走了,可是說這話的人是陳烈酒,他猶豫了起來。
沉思片刻,他向陳烈酒問道:“烈酒哥兒,你說的話可都是真的?若要是假的,你知道我們要是盡全族之力保了你,這後果……”
“當然是真的!”陳烈酒當即就將他的匕首拿出來,舉在眾人面前,“我陳烈酒在這裡起誓,如若我說假話,三刀六洞,任憑族裡處置!”
三刀六洞對陳氏宗族的人來說是很重的誓言了,幾乎沒有人能夠在這三刀裡活下來。
以死歃誓,當以諾報!
然後其他宗族的人就看到陳氏宗族的人就跟瘋了一樣把他們這些外族的人趕了出去,並揚言來一次打一次,敢動陳烈酒一根汗毛,就是與他們陳氏宗族闔族上下作對!
陳烈酒至今回憶起那些外姓族長們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都爽得很。
他就是喜歡看別人恨他恨得牙癢癢卻又乾不掉他的樣子!
不過他在許懷謙面前可就沒有這般神氣了,掐頭去尾含糊其辭地說:“反正他們聽說我有掙大錢的法子需要山地,就紛紛拿著山地來找我了。”
許懷謙對陳烈酒說的話向來深信不疑:“你這麽厲害啊,族裡居然都信任你。”
對上許懷謙崇拜的目光,陳烈酒頓時虛榮心爆棚了:“那是當然了,你夫郎是誰啊,你夫郎可是十七歲就能帶著族人在鄉裡收帳的人,他們為何不信任我!”
許懷謙頓時對陳烈酒的崇拜又拔高了一個度。
他老婆可真厲害啊。
他十七的時候還在為了高考而刷題,刷得眼睛都紅了,說起來他現在又在重複他十七歲時做的事,轉換時空也依舊沒有逃過考試的宿命……
許懷謙對陳烈酒好奇極了:“你怎麽就這麽自信自己能夠成功,不怕失敗麽?”
合夥生意不好做,尤其還是這種和族人合夥做的生意,做好了當然好,做失敗了……
前世許懷謙見過不少合夥做生意最後親兄弟反目,父子成仇人的,更何況是這種沒有血緣關系的族人。陳烈酒在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就敢誇下海口跟他們說百分百掙錢,他真就一點都不怕?
“不怕啊,我相信我自己。”對上許懷謙的眼睛陳烈酒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其實還是有一點怕的。
但當時他都被架在那兒了,他能怎麽辦呢,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收拾包袱帶著全家跑路唄,就是辛苦許懷謙還沒跟他過上好日子就要跟著過流亡的日子了。
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是路上沒錢了,他就跟許懷謙一塊要飯去,他負責喊,許懷謙蹲在那裡什麽都不用做,那副病歪歪的樣子就能讓一群同情的人往他碗裡丟錢了。
可老天到底還是眷顧他的!
他先找到盤炕的師傅問他能不能盤一個燒炭的窯,師傅當時一聽人都傻了,他盤了這麽多年炕,就沒聽過還有燒炭的窯,但陳烈酒非要讓他盤一個試試,他能怎麽呢,他也只能盤唄。
一開始確實不太順利,放在窯裡的木材根本就燒不出炭來,不是熄滅了,就是全成灰了,有倒是有炭,但那出來的都是最低級的灶炭,濃煙大嗆人,要是冬天自己用來烤個火還行,賣就不要想了,誰賣啊?!
家家戶戶平時燒火都攢著呢。
陳烈酒想要的是那種成型的灰花炭,少煙、不嗆人、好賣、價格還貴!
他覺得在家燒火都能燒出炭來,用窯怎麽就燒不出來?
這窯不就跟那燒柴禾灶長得差不多嗎?既然灶都能燒出灶炭來,那窯為什麽燒不出灰花炭來?
這也是他堅定不移地相信許懷謙嘴裡說的這個窯燒法一定可行的原因,只是他還沒有找對方法。
他帶著人在山裡挖窯,都快把山給挖禿了,期間都想忍住不住直接跑去書院問許懷謙這窯究竟這麽修了,但一想到他一去必定擾亂許懷謙心神,就放棄了,還囑咐了陳五什麽也不許跟許懷謙透露,他就不信他陳烈酒自己折騰不出來。
後來還是叫他給折騰出來了,原來只需要在燒火口正對著窯壁的下面留一個通風口就行了,就跟灶的煙囪一樣,讓它排出去就行了。
這麽簡單他跟大家夥還折騰了半月個,簡直笨死了。
辛虧沒去找許懷謙問,要是問了想也知道許懷謙肯定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別人可以這樣看他,他的夫君不行!會讓他覺得自己很沒有用 !
後來他一直帶著人在山裡燒炭,燒一車賣三兩銀子,他跟族裡三七分,他三族裡七,為了掙錢一個半月沒洗澡,出來時,人都黑得跟煤炭一樣了。
婉婉燒了一天水,他在水裡泡了一天才洗乾淨跑去見許懷謙。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