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別人誇許懷謙,他心裡分外高興,就好像在聽別人說,他的眼光怎麽就這麽好,這麽好的人,都叫他給找到了。
陳朱氏見他沒有半分嫌棄許懷謙身體不好的神色,這才放心地端著碗走了,村裡人說什麽陳烈酒不甘弄了個病秧子贅婿回來,會暗地裡把人給折騰死等話純粹就是胡說,人家小兩口好著呢!
但也有人不這麽認為。
在陳朱氏家對門,陳烈酒家左手邊還有戶人家,當家人叫陳貴,他媳婦是個小氣的。陳烈酒家的肉香不僅飄進了陳朱氏家裡,也飄進了他家裡,他家小兒子躲在門邊見陳朱氏拿一碗酸菜都換了碗肉回去,也嚷著讓陳貴家的拿東西去換碗肉回來。
“娘,你也端碗菜過去換碗肉回來吧,可香了!”
“換換換!”陳貴家的把碗往桌上一擲,一張臉拉得老長,“你當咱家東西是大風刮來的,就知道拿去換!”
“是肉呢,”他小兒子吸著鼻子繼續道,“人朱嬸子一碗酸菜就換到了,不虧。”
“換個屁!”陳貴家的一點也不為所動,“吃了短命的東西,你們誰要換就去換,反正我不去。”
陳貴家全是兒子,沒有待嫁的姑娘、哥兒。一開始陳烈酒做收帳買賣帶陳氏宗族時候,跟陳烈酒家來往還挺親熱。
見天兒做個什麽吃食都巴巴地往陳烈酒家端,陳烈酒家有個什麽活兒他們全家齊上陣去幫忙,不就求著陳烈酒家帶帶他兒子,也能掙幾個銅板,幫襯幫襯家裡麽。
結果這陳烈酒直接來了句:“我現在帶著陳五家,要不了那麽多人手,以後要是缺人了,再來招呼大柱二柱哥。”
陳貴家的當場就不開心了,他們家巴結了他兩天,就得了一句以後啊,誰都知道以後是句客套話,要真是有心就把那陳五一家打發了,就帶他們一家。
那陳五一家窮得叮當響,能給他什麽,他們兩家隔得這麽近,有個什麽也好搭把手,真是不識好歹!
從此這陳貴家的看陳烈酒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陳貴家的其他兒子聽小弟說別人家一碗酸菜就能換肉,早就饞得不行了,就等著他娘同意了,現在一聽他娘這麽一說,一個個拿眼神看著他娘:“怎麽吃了就要短命了?”
“你們沒聽那陳烈酒說這肉是那病秧子做的?”陳貴家的一臉鄙視,“那病秧子做的東西你們敢吃啊?”
“誰知道身上帶著什麽病?就算沒帶病,也帶著霉氣,上山打柴的人那麽多,怎麽狼不咬別人,就咬他父母?你們看著吧,陳烈酒把這病秧子搶回家當贅婿,要倒大霉的!你們誰要去沾這個霉運,就快去,去了就別回這個家了!”
他家兒子聽他娘這麽一說,想到許懷謙那張病入膏肓、行將就木身體和村裡人都在傳的許懷謙就快要不行了的話,感覺吃他的肉就在吃一個死人做的肉,頓時被嚇得不敢再吵嚷了。
村裡人如何,陳烈酒家一概不知。
這會兒他們一家人,圍著正廳裡的那張八仙桌,守著那盤燒得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吃得滿嘴留香。
“真好吃!”
“比城裡來客樓燒的還要好吃!”
因為經常去來客樓打牙祭的緣故,陳小妹對來客樓的口味再熟悉不過,這會兒吃到許懷謙做的,烏黑的眼睛一亮,立馬就踩了來客樓一腳。
王婉婉認同地點頭,向來斯文的她扒飯的筷子不停,不說話的原因是吃著東西,沒辦法說。
一家四口人,兩個人都給出了很高的評價,十分相信自己手藝的許懷謙夾了塊切得最好的紅燒肉給陳烈酒:“你覺得呢?”
“很好吃!”陳烈酒嘗過後,眼睛也是一亮,看向許懷謙,笑彎了眼:“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紅燒肉!”
因為在外面走了七年鏢,偶爾趕上一些大戶人家家裡做席,會請他們吃上一頓,像紅燒肉這種普通又實惠的菜他也吃過不少,不得不承認,許懷謙做的最好吃。
把陳烈酒哄開心了,許懷謙就開始給他吹枕頭風:“像這樣好吃的菜,我還會做許多許多,以後家裡的夥食就讓我做主吧。”
陳烈酒一聽還有這好事,當下就應了:“好呀,不過你身體不好,也別太操勞了,讓婉婉幫著點你。”
“嗯,”許懷謙開心了,又往陳烈酒碗裡夾了些肉,“你也辛苦了,多吃點。”
陳小妹一聽以後還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也很開心,開心到都忘了要生許懷謙氣了。
只有正在扒飯的王婉婉筷子一頓,看許懷謙的目光怪異。
二哥怎麽還騙人呢。
不是說好了就這麽一頓的麽?
作者有話要說:
謙謙:
財政權[√]
夥食權[√]
話語權[?]
掌家權[?]
第13章 把酒話桑麻
不管王婉婉心裡怎麽想,反正許懷謙這夥食權是拿到手了。
次日一早,他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早早地就爬起來吃了藥,拿了盞燕窩出門吩咐王婉婉拿去燉了。
王婉婉拿著燕窩,滿眼震驚:“這一盞都做了?”醫館大夫可是說了一盞能泡發很多的,每日早晨只需要撕一縷泡發燉上個半個時辰左右,就能端給許懷謙喝了。
“家裡四口人呢,”許懷謙眼睛都沒睜開,半睜著眼,“每個人都嘗嘗,分攤下來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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