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也附和:“可不是,怎麽說也得是上上簽才是。”
她不明白,只是一支簽而已,他們為什麽要為這個鳴不平?
直到,他們下山的路上,遇到了一群作亂的山匪,大哥看鋪子沒有來,她爹娘抱著小妹和小弟轉身就跑了,只有她被遺忘了。
她被山匪帶回了山裡,撕扯著衣服要、要……
就在她萬念俱灰的時候,是一襲紅衣的大哥一腳踹開了山匪的房門,將山匪砍傷在地,拿被子緊緊地裹住了她,救了她。
後來官兵來了,她嚇得雙腿發軟,沒辦法走路,也是大哥將她抱進背篼裡,一步一步地背下了山。
那時大哥才十七歲,背著她,一路溫聲細語地安慰她,還叫他身旁的弟弟給她喂吃的喝的,各種扮醜來逗她發笑。
當時她想的是,等她回了家她一定要讓父母好好地報答他們。
但當她被大哥送回家,她拍著家裡的門板讓父母開門時,父母卻拒不開門,他們說,他們的女兒早在山上被土匪給砍死了,他們沒有王婉婉這個女兒了。
就因為她被山匪擄走過,失了清白,沒了名聲,以後找不到什麽好人家,對他們沒用了,他們就拋棄了她。
那天晚上,她的哥哥,她的妹妹,她的父母,甚至連鄰居都沒有給她開門的。
天亮了,她不知道該去哪兒。
只能默默跟著陪了她一夜的大哥、阿虎兩人身後走。
她隻認識他們,也隻認識他們了。
但她不知道他們要不要她。
畢竟她父母都不要她了。
這個時候,大哥停下了腳步,看著她說:“我們家不養閑人,也養不起閑人。”
那時候的她真是比萬念俱灰還要絕望。
可下一刻大哥又說了:“但我個弟弟,他跟你年歲相當,如果你願意當我弟媳的話,就跟我走吧。”
那一刻她抬起臉,看到不遠處長得跟大哥有三分相像,那跛著腳扮了一路醜,給她喂水喂吃的,會溫柔替她擦拭嘴角的少年。
她覺得他身上有光。
照亮她的光。
王婉婉跟許懷謙學打絡子,唇角一直帶著淺淺的笑,不一會兒手上就打出了一個虎字的絡子,她拿起來看了看,極為滿意,也不知道阿虎什麽時候才能歸家?
她好想他。
許懷謙果然沒有看錯,王婉婉是個很有天分的人,沒多大功夫就學會了打絡子,還能舉一反三自己打了一個字出來。
他讓她自己琢磨著,自己摸索著出了門,看陳小妹教陳五和陳牆認字。
“錯了,是這樣寫的,不是你那樣寫的。”陳小妹拿著樹枝蹲在地上教陳五。
早學會的陳牆已經在一旁寫得十分順溜了,只有陳五,憨憨的老學不會,陳小妹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教他。
小老師帶大學生,越教越煩躁。
許懷謙走過去問,打斷了他們:“陳五,你們大哥的路和窯修得怎麽樣了?”
突然被打斷的陳五,想也不想地回答了:“還行啊?”
“有沒有遇到什麽困難?”陳烈酒有事都是自己解決,從來不跟他說,許懷謙只能自己問了。
“沒有吧?”陳五摸著腦袋想了想,誰敢給他家老大麻煩啊?
村裡人一聽陳烈酒要修路,巴不得巴結他,好去幹兩天活掙個工錢,陳氏宗族知道陳烈酒修這路是為了燒磚,為了好再像燒炭一樣入個夥,哪有不同意的?
而且路修出來他們的炭也更好賣。
都巴不得陳烈酒快點把路修起來,一點都不敢耽擱,甚至工錢先賒著都行,反正那麽大一個炭窯在呢!
“就是有個不小不大的麻煩。”他想不到,旁邊的陳牆卻出聲了。
“什麽麻煩?”許懷謙問過去。
“也不是什麽大事,”陳牆說,“我天天在山上燒炭,現在炭越燒越多,窯周圍堆的碎炭渣子也越來越多,這些渣子燒又燒不了,倒在哪裡也礙事,二哥,你有沒有什麽方法處理了?”
“簡單啊。”許懷謙一聽這事,想也不想地出了主意,“你去把那碎炭渣子給我拉兩車回來,用石灰拌著把我院子還有屋裡都給抹平了。”
正好,許懷謙在想,他要結婚了,要不要把房子裝修一下。
他們家人口不多,這房子陳烈酒也沒修幾年,拆了重新修也太可惜了,不過能用東西抹平一下院子和屋裡的地板,也能稍微滿足一點他想裝修的心裡。
“這炭渣子還可以用來抹院子啊?”陳五憨憨地問。
“可以啊怎麽不可以,”許懷謙招手讓陳小妹去給自己搬了根凳子坐在院子裡細細給他們說,“這些高溫都燒不化的碎炭渣子比石子都還要堅硬,鋪在院子裡和家裡不僅平整美觀,還能防潮隔熱,要是摻在地基裡還能加固地基,磨成粉拿去燒磚也更省燃料。”
煤炭渣子,在許懷謙這種扶貧人士的眼睛就是寶好不好?它不僅僅是水泥混合材料,還可以作瀝青混泥土骨料,用來燒磚、鋪路、做牆都行。
“這麽好啊!”陳牆眼睛亮了亮,“正好我家要修房子了,我也拉一車回去,還能讓族裡要填院子的也拉點回去,一家拉一點,山上那些碎炭渣子不就解決了。”
陳牆欣喜地要去找人,陳烈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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