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睡醒,去看路的孩子都回來了,他們走過了這截路,去到更前面的已經曬幹了的路。
看到陳烈酒醒了,蹦蹦跳跳過來跟他說話:“阿爹,阿爹,這路太神奇了,走在上面比走在煤炭渣子路上還要好呢。”
雖然煤炭渣子也很平坦舒服,但是太軟了,有種踩在棉花上的感覺,而這個路硬硬的但也不是那麽傷腳。
最重要的是它還防水,雨水落在上面一點都不沉下去,會從兩邊流出來。
“要是這個黑水路到處都能修建的話,以後我們出門,鞋上都不會沾上泥巴了。”
常年在京城生活的小孩,最討厭的就是京郊城外的泥巴路了,每次下雨天出行,回來一雙鞋子都髒得沒辦法看了。
陳烈酒笑了一下說道:“那阿爹努努力,爭取全天下都修上這種黑水路。”
這倒是把許懷謙給驚道了:“你還真要給他們修路啊?”
“也不是都為了他們。”陳烈酒搖頭,看向遠處正在給工人們做吃食,生意紅火得不行的小商販們,“你看這條路帶動了多少生意?”
許懷謙也看了過去。
“除了修路的盡頭。”陳烈酒給他說,“前面修好了的路,幾乎也是隔個幾裡就有一個小攤子,甚至還有住在道路不遠處的村子,直接在道路旁搭起了茶棚,給過路的商人給歇歇腳,做點生意什麽的。”
“而且京城到魆族這一條路修通了,定然有不少願意去魆族做生意的人。”陳烈酒計算著,“這樣這條路上所有生意都能夠活絡起來。”
“我們商部也能在沿途開設商場,幫助周邊百姓和商人賣賣貨。”
“重要的是,魆族人已經習慣了修路,這三年來,他們靠修路給自家修了房子,也買得起縉朝的布匹茶葉糧食這些了,日子不知道比從前過得好多了,陳金虎乍然不讓他們修了,他們都彷徨著呢。”
陳烈酒早發現了,一說要修到京城了,這群修路的人都很恐慌,就怕以後沒路修了,他們沒活幹了。
“那就修吧。”作為戶部尚書,許懷謙對修路並不抵觸,他就是擔心,“你們那個黑水湖有多大,裡面的水取之不竭用之不盡嗎?”
早在陳烈酒要修這個黑水路時,許懷謙就料到了他們應該是發現了天然的瀝青湖,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他們所謂的黑水就是瀝青。
“很大。”陳烈酒沒有丈量,給許懷謙比劃了一下,“估計有一個縣城那麽大,我們一路修路修到了京城,也沒見少。”
那量不少。
許懷謙挑了挑眉,還是個超大型的瀝青湖,估計能用好幾百年。
“那就修吧。”不用擔心瀝青沒有了的問題,許懷謙給他建議,“最好把全國的主乾道都鋪上一層這瀝青,要是錢不夠的話,我給你你們出個主意。”
“什麽主意?”陳烈酒問他。
“收過路費吧。”這可是瀝青路啊,比泥巴路和夯土路還有三合土路好走多了,不收費多浪費啊,“可以普通百姓過路不收費,但商隊過路收費。”
“也不貴,一段路,五個十個的銅板,從京城走到魆族至多也就兩三百文的過路費。”許懷謙說道,“再打兩個牌子束著,收費還債,收費修路,他們肯定是願意。”
陳烈酒覺得許懷謙這個想法不錯:“正好,我們商部還要沿途修煉商場,就把這個收費的地方,設置在商場旁,一舉兩得。”
“商場也別光賣貨物,修些免費的茅房,派人隨時打掃得乾乾淨淨的。”許懷謙再建議,“再弄些類似的客棧的房子,讓路過的商隊行人也有個住宿的地方。”
雖說這個時代的人們還不是那麽講究,可以隨時在野外解決,甚至有了馬車在野外睡也行。
但隨著人們生活越來越好,講究的人也越來越多,慢慢的會有人習慣去收費站轉轉的。
“好。”陳烈酒聽完許懷謙的意見,“回頭我跟商部的人商量商量。”
聽他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把修路的事敲定了,一群小孩可高興了,這樣以後他們去到哪兒都好玩了!
許懷謙帶著這群孩子,在工地上陪著陳烈酒修路修了一天,孩子們還是第一次在這荒郊野地裡休息,晚上睡覺前還新鮮得不行。
但第二天就苦著一張臉了:“夜裡好多蚊子叮我!”
小孩們一個個都被蚊子給叮了:“嗡嗡嗡地還吵著我睡不著覺。”
可能常年喝藥,許懷謙的血是苦的,蚊子向來不愛他,昨晚抱著一年沒抱到的陳烈酒,神清氣爽地睡了一晚上的許懷謙神氣得不行:“活該,誰叫你們出門急衝衝的,行李也沒收拾,蚊子不叮你們叮誰呀。”
周邊有小商販和工人,他們都帶著驅蟲的東西,但許懷謙就是故意不提醒他們。
所謂吃一墊長一智,不吃虧就永遠不記得這些。
看他們一個個頂著蚊子包,陳烈酒說了:“你們回去吧,過些日子我就修到京城了。”
雖然有點苦,還被蚊子叮了,但是糯糯還是舍不得陳烈酒,走的時候拉著他一個勁地說:“阿爹,我把新相機做了出來,你可要快點修到京城來啊,回來我好給你拍照。”
昨晚已經聽許懷謙說過他把新的照相機給做出來的陳烈酒點點頭:“阿爹很快的!”
他已經跟魆族的工人說了,這路修到京城絕對不會停止,他們還會繼續在縉朝內修路,直到把縉朝所有的道路修通才會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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