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對外頭朝堂的德行一清二楚,可那些朝臣都是先帝提拔起來的,門閥眾多,且他們也不有貪汙受賄,就喜歡在朝堂上跳、抱怨、搞點上不得台面的小動作,即使是怠政也是手底下的人在乾,跟他們沒關系,滑不溜秋的,很難找到由頭罷免,他們對此也無奈得很。
“單獨找個人接手盛北災事吧,”虞青池看向角落裡的許懷謙,“與其等他們搞小動作把盛北的災民弄得民不聊生,還不如單獨找個人負責此事。”
五位大學士一起看向許懷謙,許懷謙壓力很大。
“我可以接手,”許懷謙陪著昌盛帝伴駕這麽久,也清楚朝堂的尿性,為了盛北的災民,他願意去受這個苦,可他也不傻,“三個問題,錢、糧、人。”
許懷謙就只有一個中書舍人的官名,手上沒有任何實權,不像這些大學士,或多或少都有實權。
比如,韶雪風除了是翰林院大學士外還兼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兵部尚書,文華殿大學士刑部尚書,保和殿大學士理藩院尚書,文淵閣大學士都察院左都禦史。
“錢,翰林院可以撥四百萬兩給你,”對於許懷謙韶雪風還是挺大方的,“糧和人你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權,陛下已經在朝堂上給你爭取了,”藺華容智珠在握,“工部正五品主事。”
對於許懷謙突然升任中書舍人一事,昌盛帝和內閣已經料到了朝堂不會罷休,他們肯定想給許懷謙找點事做,正中下懷。
正好可以讓昌盛帝順水推舟給許懷謙謀個實權。
“……”許懷謙就知道,突然給他這麽大的官職沒好事,原來是指示他當牛做馬的。
“我沒有意見,”但這對於從前就是個任勞任怨的公務員的許懷謙來說,問題不大,他向韶雪風,“不過,我有個要求。”
韶雪風:“什麽要求?”
“盛北的堤壩不是四百萬兩能夠修築起來的,”許懷謙直接跟韶雪風明說了,“我要邸報,我要掙錢。”
翰林院給他的四百萬兩定然是先前賣新科舉書裡摳出來的錢,修個河道,所需要的人糧都是一個巨大的數字,四百萬兩不夠,他需要一個可持續性掙錢的東西來維持。
“可以。”韶雪風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
“人,我也可以在翰林院裡挑吧?”見他答應得這麽爽快,許懷謙又得寸進尺地問了一聲。
“……可以。”韶雪風覺得許懷謙就是吃死了他們翰林院。
“我們幾部的人手你也可以挑選。”見許懷謙就逮著翰林院要人,藺容華開了口。
他是文淵閣大學士,也是內閣大學士,內閣中真正的閣老。
“謝謝藺大人!”許懷謙忙朝他感謝,他出去當牛做馬,他才不要跟他們客氣。
他們在這裡商議的時候,外面各大官署也同樣熱鬧著。
如昌盛帝和內閣所想,戶部、吏部、工部這幾部一丘之貉,不會滿意他升許懷謙為中書舍人的。
果不其然,今日一早上朝,他們就以,許懷謙升任中書舍人手上卻無任何實缺為由,開始發難了,要把盛北的事都丟給許懷謙。
“既然許大人是因救盛北水患而升的官,且他對救災之事如此熟絡,臣等建議,不如將此事全權交由許舍人?”
雖然已經料到他們會出此下策,但在事實來臨時,昌盛帝還是不可避免地有被他們的厚顏無恥給震驚到。
他當即就發火了:“許舍人才當官多久,恐怕連朝廷的運作都沒有搞清楚,他能在盛北水災裡出謀劃策已屬不易,如何能管理如此大的事?
“許舍人才華橫溢,又正處於年輕氣盛,風華正茂的時候,且他的諸多建議,臣等采納過後,都實施得不錯,臣認為,陛下也可以多給年輕人一些機會。”
“哼,”昌盛帝不同意,“年輕氣盛,風華正茂是好事,正是因為太年輕了,這樣的大事才應該挑選穩重之人來做,而不是選一個年輕人。”
“而且這救災、治水、修堤壩的錢、糧、人,他又能夠從哪裡尋來。”
“陛下,臣這裡還能籌措出五十萬兩銀子和三十萬石糧食,”戶部說話了,“這些已經是戶部能夠拿出來的極限了,若是許舍人不接手盛北的災情,後續我們戶部也拿不出多余的銀兩來了,沒準許舍人一接手,這盛北的錢糧還能活泛起來。”
許懷謙的夫郎為盛北籌措錢糧的事,朝堂可都是有目共睹的,有他接手了,沒錢沒糧了,他還可以想辦法籌措,而他們戶部可就沒有這個能力了。
畢竟,他們可沒有一個當商會會長的夫郎。
吏部和工部也站出來說話了:“臣等也可以將盛北的人手皆撥於許舍人。”
這要錢給錢,要糧給糧了,要人也給人了,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昌盛帝總該心動了吧。
畢竟,許懷謙的能力可是比他們幾部的能力強太多了,愛民如子的昌盛帝怎會看到盛北的百姓受苦受難。
果然,昌盛帝如他們所料的一樣,沉默了片刻,又問:“那他也只有中書舍人的官位,手上並無實權,成不了什麽大事。”
中書舍人進了內閣說是可以參與機密,權柄很重,可那只是相對在內閣裡來說,要是出了內閣,手上沒有實權,一樣白費。
“臣可以給許舍人一個工部主事的實權。”工部站出來說話了,昨兒他們三個商議了,戶、吏、工三部,也就只有他的工部實權不大,且許懷謙去修盛北的堤壩,有個工部的名頭,也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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