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許懷謙和陳烈酒他們不開學校的話,這些夫子都商議好了,等今年的麥子豐收了,他們就自己組織一個私塾,開班教學。
但現在許大人和陳大人修築了書院,還是那麽一個氣派的書院,這些夫子都很想進書院裡去教學。
畢竟書院和自家開的私塾是不一樣,我是某某書院的夫子聽著就比我某某私塾的夫子聽著正規、氣派。
奈何,就當他們有所行動的時候,又聽到這書院竟然還招女子、哥兒。
聽到這個消息的夫子們又猶疑了,自古男女七歲不同席,他們的課堂上男男女女、哥兒都有,壓實他們做出一些不雅的舉動,他們是管還是不管。
其實這都好說,要是有女子、哥兒被男子給欺負了,被人家父母給找上門來,他們就該如何述說。
樁樁件件都是麻煩事,壓得他們沒有辦法答應。
可要是他們不答應,就要錯過這次的進書院的機會了。
現在有能力能夠在盛北修建書院的人,也就只有許懷謙和陳烈酒這兩個大人物了。
有了這個盛北第一學校,在想有第二個書院很難了。
在盛北沒有徹底安定下來,縣衙是很難想到修建書院的,何況這個盛北第一學校,束脩還收得那般低。
有它在,只要後面開的書院束脩比它高,都開不起來。
夫子們在遲疑的時候,事情如他們所預料的一般。
原本在災後還有點錢的大戶人家們,看到現在被一點點建設好的盛北,就想著幾家合資先建設一家書院起來。
有了書院,他們既可以賺錢又可以獲得名聲。
他們想得很好,原本夫子都找好了,但盛北第一學校的名頭一出來,他們全都愣住了。
一年一兩銀子,還不用交四季節禮這麽低束脩的書院,他們開的書院還有人來嗎?
何況陳烈酒還把書院修建得那麽繁華,他們再怎麽建,也不可能把書院修建得與盛北第一學校平分秋色。
這教學環境和束脩都遜人家大半截,他們有何優勢?
光招男學子?
事實上,在聽到盛北有書院了,這個學院還是許大人和陳大人興修的,束脩禮還收得特別低時,家裡有男孩,又迫不及待地想讓男孩進書院讀書的盛北百姓們,第一時間就把家裡的男娃送進學校去了。
按照他們的話說:“我家的是男娃,又不是女娃、哥兒怕什麽?”
“再說女娃、哥兒跟男娃在一塊讀書又怎麽了,怕我家男娃欺負他們啊?那不能夠,我家娃兒可乖了,他是去讀書的又不是去欺負女娃 、哥兒的。”
“再不濟,那書院裡不是有夫子麽?陳大人還是山長呢,要是女娃、哥兒被欺負了,他會不管?”
“何況我們這些遭了災的人,能這麽快再次把家裡的娃子,連女娃、哥兒都能送進書院讀書,你們就燒高香偷著樂吧,還怕許大人和陳大人會害我們不成?”
“那可不是,陳大人一個哥兒都能當爵爺了,何姑娘一個女子,還在縣衙當主簿呢,沒準往後,女子、哥兒能跟男子一樣考取功名呢,你們瞻前顧後的不敢將家中的女子、哥兒送去讀書,要是往後真能考取功名,悔死你們。”
“再說了,讀書有什麽不好,讀書了,家裡的娃子都能讀報了,往後每月旬再來的時候,直接讓家裡的娃子讀,這不比到處求人幫忙讀的好。”
“而且我們盛北的百姓,不管是女娃還是哥兒都能分到田地,就讓他們用他們自己手裡頭的田地收入去讀書唄,讀了書以後更有出息了,沒準還會感激家裡呢。”
“讀了書以後也能更好找婆家!我家娃子可是跟我說了,以後他也要找個會讀書識字的女娃或者哥兒,看看陳大人,會讀書識字,多了不起!”
有這些生了男娃的家庭左一句右一句地吹捧著,那些原本不同意將家裡的女娃、哥兒送去學堂的人家,逐漸地有一點動搖了。
他們不求家裡的女子、哥兒有什麽出息,但若是讀書識字能讓他們嫁得更好,也不枉他們托身在他們家一遭了。
“爹娘喝水,歇歇腳。”
傍晚,蘭花兩口子,一個從麵粉廠裡下工回家,一個從榨油坊裡下工回家,他們家瘦瘦小小的女兒剛把家裡的小兒子哄睡,看到他們回來,忙端過家裡燒開放涼的水過來伺候。
蘭花兩口子接過水咕嚕咕嚕地大口灌了一口,坐下來問她:“今天家裡怎麽樣?”
“都挺好。”蘭花一邊回話,一邊搬出簸箕,拿出一把生鏽的菜刀剁著簸箕的草,“弟弟今天和隔壁二牛玩了一天,沒有搗亂,我把田裡的草鋤了,這些草我背回來,剁碎明早喂雞。”
蘭花娘看了看屋邊有個裝滿了草比蘭花還要高大的背篼,而蹲在地上剁草的蘭花瘦瘦小小的不說,那雙握著菜刀和草不停喂砍的手又黑又皺。
再看一旁,聽到他們回來,被驚醒,揉著眼睛從床上起來的小兒子,一雙手白淨白淨的。
不知道為什麽,蘭花娘一下就愣住了。
她的兒子隻比蘭花小兩歲啊!
“娘,我要一個書包!”看到爹娘回來了,鐵蛋醒來就撲到了蘭花娘腿腳邊,央求道,“二牛說了,讀書的人都得有個裝書的書包,他娘已經在跟他做了,娘我也要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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