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秉文被許懷謙忽悠得似懂非懂:“哦,所以師兄就想到了把這琉璃砂融於紙中,紙是軟的,很容易變動。”
當然不是,他是在現代看到過,但章秉文這樣說,許懷謙還是臉紅的點了點頭:“嗯。”
“師兄腦子轉得真快!”章秉文被許懷謙的頭腦所折服,“要不師兄別在戶部當侍郎了,來我們工部吧,就憑你能把琉璃色澤燒得這麽透亮,當尚書都可以了,只要你開口,平調很容易的。”
“不了。”許懷謙想也不想地拒絕了,“我調過來了,你讓你們工部的侍郎如何自處啊?”
朝中的官位都是有定數的,一個蘿卜一個坑,許懷謙過來了,總不能讓工部侍郎去戶部當侍郎吧,最後的命運就是他下去,許懷謙過去。
人家在職位上乾得好好的,為何要受著無妄之災啊?許懷謙對搶人家的職位不感興趣。
而且他這段日子扎根在工部就是為了這玻璃,玻璃做出來了,他就不來了。
他對這每日煙熏火燎的地方不敢興趣。
“好吧。”章秉文一想也是,轉而不再敘說這個話題,專心打磨起手上的凹凸鏡來。
兩人磨了半天,磨的許懷謙手上全是深淺不一的傷痕,章秉文這才將一個磨得透亮的凹凸鏡交給許懷謙:“師兄你看這樣可以嗎?”
正好許懷謙手上的也差不多了,他用麂皮喝著一些膏類將凹凸鏡拋光好,選了兩塊,一塊凸的一塊凹的,放在他早就準備好的紙筒上固定好,調試了一下覺得沒有問題後,拿給了章秉文:“你看看。”
“這什麽?”章秉文見許懷謙把這個按了兩塊透塊凹凸琉璃的紙筒放在眼睛上看了看,他有有樣學樣的看了看。
許懷謙笑:“你用了就知道了。”
章秉文拿上去的時候,頗為不屑,但看了片刻後,他突然張大了嘴巴,整個人驚訝成這樣:“!!!”
“啊,師兄!”章秉文把眼睛上的紙筒拿下來,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遠方一處他看過的地方,又把紙筒放在了眼睛上,拿下來的時候再次驚歎,“師兄,這啊!”
“啊啊啊,啊個頭啊。”許懷謙拍了拍他的腦袋,“就是你想的那樣,這叫千裡鏡。”
“——千裡鏡。”章秉文呢喃著這個名字,朝許懷謙高興道,“好名字啊!”
說罷,他又把千裡鏡放在眼睛上看了看,估算道:“這要放在視野開闊的地方,真能看到千裡。”
當然他們現在在工部作坊,肯定是看不到那麽遠的,至多能看到一兩百米開外的東西,再遠的就模糊了。
但這也不錯了,用在斥候身上綽綽有余了。
“還能調。”有了玻璃,許懷謙一切好說,“能調到把百米外的螞蟻看清楚——”
許懷謙話還沒說完,章秉文呼吸一窒:“這麽神奇?”他看著手中的兩塊琉璃片,一個紙筒,也沒看出這玩意有多神奇,就能發揮出這麽大的作用?
“當然了,只要一直調試著磨下去,眼前的事物就會越來越清晰。”事實上有了玻璃,只要不停的打磨,一直打磨到你想要的度數,製成天文望遠鏡,看到月亮也不是什麽難事。
許懷謙在穿越過來前,就看到一個民間的天文愛好者,用兩塊大玻璃製出了超級望遠鏡,比正規的科學家做出來的天文望遠鏡拍出來的其他星球,還要清晰。
就是不知道他把天文望遠鏡製造出來了,這個世界的人會不會懷疑人生,因為他們現在還處於有神論的時代,突然告訴他們天上沒有仙,有的只是一些荒無人煙的星球——
許懷謙不敢往下想了,管他呢,那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
他現在只需要把更清晰的望遠鏡做出來就行了,許懷謙想著又遞給章秉文一張砂紙:“磨吧。”
已經看到初步效果的章秉文,為了許懷謙那個能看到螞蟻的理論也是瘋了,不停地拿著砂紙跟許懷謙一塊又繼續打磨起來。
另外一邊,陳烈酒抱著糯糯也進到了文昌殿宮殿內見到了前太子夫妻。
如皇后說的那樣,前太子並不是一個特別好說話的人,常年被關押的鬱氣聚集在身上,即使上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飽讀詩書的文氣,還是能看出他的陰沉。
一見面,前太子嵇淮瑞就對陳烈酒陰陽怪氣的:“怎麽我的好皇弟去戰場上打仗了,都還不放心我這個皇兄,竟然派個哥兒和奶娃娃來監視孤?”
“太子殿下。”陳烈酒並不認識前太子,但看他穿著莽服,又自稱皇帝為皇弟,立馬對他行了禮。
“太子殿下?”嵇淮瑞似笑非笑地瞧著陳烈酒,也不自稱孤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的朝廷有了新的太子,你這樣叫我,讓現在的太子知曉,不治你一個謀逆之罪?”
“太子殿下嚴重了。”陳烈酒才不怕他的恐嚇,“臣能夠站在這裡面見殿下,焉知不是現在的太子授意?”
嵇淮瑞不說話了,想也知道,昌盛帝不在,沒有太子和皇后這位帶著帶娃娃的哥兒如何能夠進得來。
“你倒是個膽大的。”嵇淮瑞微眯著眼睛瞧著陳烈酒,見他抱著孩子沒有絲毫的退縮之色,收了收目光,“但我並不認識你。”
在嵇淮瑞半生風光的年華裡,並沒有這樣一位膽識過人的哥兒記憶。
一般哥兒見到他,老早就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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