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以後商場遲早要成為縉朝的一種主流產業,若是他們能夠在商場最初購買上一份股份,以後掙錢且不用說,還能給兒孫留下一份產業,何樂而不為。
於是京城周邊的氏族,還有盛北、昌南的氏族們都紛紛拿著地契來商部購買商場的股份。
隨著來商部購買商場股份的人越來越多,收回的地契也越來越多,許懷謙這邊就琉璃石從商部那邊將這些地契換回來。
地契換回來,戶部的人再一張張整理出來。
裴望舒全程負責此事,整理完了之後與許懷謙交代道:“因為商部沒有限制必須要良田,換回來的都是一些下等田,種不出什麽好收成的地。”
氏族的人也不傻,他們都是依附土地過活的,一下子讓他們把家中的土地都給拿出來,他們肯定不願意,但若只是一些下等地,這就無關大雅了。
“沒事,下等地就下等地。”許懷謙搖頭並沒有在意,“只要他們能夠把土地吐出來就好。”
有些氏族就是那樣,寧肯自己把田地霸佔著不動,也不會乖乖把田地讓出來,導致周圍的百姓無地可種,最後實在活不下去了,不是為奴為仆,就是遠走他鄉。
“他們把地吐出來了,是不是家中奴仆也會相對量地減少一些。”因為縉朝的田法不一樣,縉朝是男子生下來就有田地,所以如果氏族買男仆的話,這個男仆的土地也將跟著他一塊賣給氏族。
這麽多氏族將土地讓出去了,相對應的,他們也該剔除一些男仆才對。
當然不排除氏族們藏著很多隱戶和田地。
“並不會。”裴望舒打著算盤計算著氏族們用來購買商場股份的田地,“他們交出來的,都是奴仆們分到的一些不好的私田,奴仆們還有官田要種,他們怎麽可能會把奴仆踢出來。”
也對。
許懷謙敲了敲腦袋,這田地的事,每天弄得他頭暈腦脹的。
前面說了,每個男子生下來都有二十畝地,十畝露田,十畝桑田,露田不可買賣不可以傳承,死後官府收回,而桑田則是個人的,可買賣可傳子孫。
有些氏族就靠著這一代代的桑田傳承,將周圍附近的土地都收攏成他的,慢慢演變成氏族。
他們佔著這麽多土地又耕種不完,而後面新出生的人口,只能分配到更遠更荒蕪,有些人的地甚至在深山裡。
沒有辦法,只能靠給氏族種地為生,給氏族們交完租子還要給朝廷交租子,日子越過越窮。
許懷謙現在想做的就是把氏族手中佔據的大批量的土地收回,慢慢進行改田法。
此事不能急,只能一點點慢慢來,因為他們將氏族手中的田地收回,不能及時派發下去,百姓們手中沒有田地可種,他們一樣會鬧。
“先看看,收上來的土地有沒有連成片的。”許懷謙心力交瘁得很,有時候真想再發一場大水,像盛北那樣,所有人都重新開荒,再重新分配就這麽多事了。
現在為了這點土地,他感覺自己都快要累死了。
“有,京城半月坡這個地方的土地都收回來了,足足有一萬畝。”裴望舒拿著許懷謙交給他的網格表在上面掃視著,很快就找到一處土地豐盈之處。
“一萬畝,每個人二十畝地的話,也夠五百人之多了。”許懷謙算了算,要是還按照原來的土地法,這些土地全分給男子,也有五百個男子,就按一家兩個男子算,也能養活一兩百五十戶人。
一戶人家至少五口人,也就是一千二百五十人。
但因為他們這樣肆無忌憚地吞並田地,至少有一千二百五十人出門去給人為奴為婢去了。
然後他們生下來的子子孫孫再同樣為奴為婢。
哦——
許懷謙算下去,這天下都不知道是昌盛帝的天下,還是氏族們的天下了。
人家有人有地,要不是昌盛帝作為皇帝手握兵權,哪天想反就反。
然後腦子再一轉想到昌盛帝家也是這樣發家的,許懷謙頓時蚌住了。
“京城大多數來買商場股份的人都用半月坡的地來買,那就證明這半月坡的土地並不好。”裴望舒不知道許懷謙蚌住了,聽他嘀嘀咕咕在哪兒算東西,給他解釋道。
“沒事。”許懷謙搖頭,“只要這地還能長東西,它就能種。”
只有沙漠才種不出東西來,只要找到合適的作物,因地適宜,總比什麽產出也沒有的好。
許懷謙歎了口氣,慢慢來吧:“歸入檔案吧,之後再有年滿十八歲的男子去吏部入檔討要田地,就從半月坡劃分,別再給人家劃分到深山甚至更遠的地方去了。”
京城現在已經沒什麽土地給新增人口劃分土地了,除非撿漏,所謂的撿漏就是人死之後歸入戶部的田地,再重新規劃。
但京城一天才死多少人,新生人口又有多少,這個漏不太好撿,而且即使撿漏到了,也東一塊西一塊的,百姓們種兩塊地,能跑出二裡地去,一點都不方便。
要不然就是直接劃分到京城以外的地方去,那深山啊,其他承宣布政使司地界啦,有的是地
有些人種了一輩子的地,還不知道自己的地在哪兒。
“讓下面的小吏們也上點心,把田地分給人家,也去考察一下田地適合種什麽,應地適宜嘛。”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