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好的買家上哪兒去找哦。
林婆婆看著自家那磚牆老舊,時不時掉瓦片的房子,恨不得陳烈酒明兒個也把她家的房子買了,她好讓兒子出去再尋一處稍微好些的房子住。
重新修是修不起的。
磚瓦貴得比買宅子的錢還高。
因此,口水街的人看陳烈酒的眼神都跟看財神爺似的,一看到他來了,臉都笑得跟朵花似的:“陳掌櫃,我家房子離你買的那片房子,只有幾步路的距離,要不你看把我那房子一塊買了吧,買了你也好修個大宅子!”
時下京城裡的貴人都這麽乾,實在找不到地方修宅子了,就去買別人家的宅子,兩處宅子和成一個宅子,可不就是一個大宅子了。
他們以為陳烈酒買這麽多房子,也是為了修一個大宅子出來,至於人家為什麽要修在他們南城,就不再他們考慮的范圍內了。
“我不修大宅子,”面對大家的熱情,陳烈酒擺擺手,“我買宅子修來賣呢,現在地方夠了,等我這第一批房子修出來賣光了,我再來買大家夥的房子。”
“啥?!”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話,聽到這話的人,都以為自己幻聽了。
“陳掌櫃你買宅子來是為了修宅子來賣?”
“嗯。”陳烈酒頷首,他這房子修出來面對的人群本就是這些人,提前告訴他們也無妨。
“哎喲,陳掌櫃你這是被人給蒙騙了吧。”一聽陳烈當真有此想法,口水街的人看陳烈酒的神情都有些複雜了,“修房子的磚瓦錢可比宅子錢貴多了,修出來你賣誰呀?”
不是他們說,是他們這些住在南城的賤民們不願意修房子嗎?是他們修不起啊!
外頭的磚瓦費太貴了。
平時買些來縫縫補補還可以,要重新修一座新的宅子,那還不如拿錢去另買呢。
“我知道。”陳烈酒頷首,“我有磚窯,我自己燒磚修呢!”
“那也不會太便宜吧!”
在一眾口水街居民眼中,用新磚新瓦修出來的房子,就算自己燒磚燒瓦,那造價也不會太過於便宜,而且他們這地段還處於京城東西南北四個城最賤的一個城。
陳烈酒把房子修出來賣給誰呢?
陳烈酒笑了笑:“我隻賣房,不賣地,價格不會太貴的,一套房子預估也就幾十左右吧,不會超過百兩。”
縉朝的房子分兩類,一類是房契地契都有,一類則是分開的,房契地契都有的時限是永久的,而房契的時限最高只有一百年,到期之後房子自動歸於地契主人。
陳烈酒修房子之前就打算好了,他隻賣房不賣地,因此他買的房子都是連地契帶房契一塊買的。
當然他也清楚,人家買房買不到可以祖祖輩輩向下傳的房子,他也不會賣太貴。
幾十兩在京城裡,能買一個可以居住百年的房子,其實也算是不錯了,當然這也得看買房的人,個人覺得劃算不劃算。
“隻賣房啊!”
一開始,口水街的居民們聽到幾十兩的時候眼睛還亮了一下,覺得要真是幾十兩買一套嶄新的房子,他們都願意買,可隨即聽到隻賣房不賣地的時候,那眼睛一下就黯淡下去。
花幾十兩去買一個只能居住不能傳承的房子,好像不太劃算。
再便宜那也是大幾十兩的銀錢,看似不多,可也夠他們操持小半生了,小半生什麽都給兒孫換不來,這房子買來做什麽?
“陳掌櫃,你這樣不行的,”口水街的居民們對陳烈酒不看好,“再便宜沒有地契,也沒人會買的。”
“不一定哦。”陳烈酒對自己自信得很,“沒準好賣得很呢!”
南城除了京城的本地百姓,還有不少外地來這兒討生活的百姓,由於他們操持的是“賤業”,只能待在南城這一片區域裡,租別人家的房子擠著住。
他們不想買房嗎?
他們想。但是京城和外地人的相互之間有排斥,好些人家賣瞎子,一看人家不是京城的,都不太願意把自家的宅子賣給他。
那好歹也是他們的祖宅呢。賣給外地人,就好像是數典忘祖一樣。
陳烈酒能賣到這麽多的房子,一是他有錢,二是他有許懷謙在東城的房子地契。
東城,達官顯貴居住之地,人家一看他是官家夫郎,二話不說就同意賣給他了。
陳烈酒又沒有那種把房子賣給別人,就是忘祖的心理,而且這些從外地來京城討生活的人,也不見得真喜歡一直留在京城。
租別人家的房子,還要看別人家的臉色,可要是能有個自己的家,那不就能隨著自己的心意可勁造了。
而他房子的賣價,可能也就比租房子的價格高了些許,但也沒有離譜到尋常百姓賣不起。
反正陳烈酒自己想,他要是和許懷謙沒錢到了這京城,他是很願意賣一套這樣的房子的。
幾十兩銀子住一百年。
一百年他和許懷謙都成土渣子了,他管這房子如何呢?
至於他們的孩子,他有錢就給自己買一套,沒錢就去睡大街吧,他老子都能自己買的起房,沒道理他買不起,他要是奮鬥半生,連幾十兩一套房子都掙不來,他給他留再多家產,那他也守不住啊。
陳烈酒的想法太過於前衛,不是口水街的百姓們能夠理解的,他們看他說得這麽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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