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幾十年學的東西都白費了啊!是他們這些文臣沒用啊,攔不住刀兵在手的帝王。
只能屈服於他。
不然就只能像,他們看向大殿外被禁軍一刀斬首的趙大人,不由得都膽破驚心。
文人的筆能誅善者,卻永遠也誅不了意志堅定的惡魔。
朝中的這一切,都跟杏花村這個小地方無關,更與陳烈酒這個惡霸無關,他這會兒真帶著人在茂密無間的深山中流竄。
“老大,我們都在這山裡轉悠十來天了,什麽也沒有,確定能找到嗎?!”陳五身上的衣物都被林間的荊棘給劃得破破爛爛,看著這周圍什麽也沒有的山林,想到身上被蛇蟲咬傷的傷口,心中的那口氣泄了,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陳烈酒身上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雪白的皮膚全是蚊蟲要的斑點,坐在地上狼狽地啃乾糧,酸得他牙疼。
天熱了,什麽東西都放不住,他們在這山林裡待了十幾天,乾糧都發酸了。
“再堅持一天,再找不到就撤了。”陳烈酒想了想,也不能讓弟兄們跟著他受苦。
陳五撇嘴:“沒準是那個獵戶胡謅,這麽深的山林哪有什麽溪水和花椒樹。”
他們找遍了整個縣城,沒人肯賣花椒樹給他們,只在一個獵戶的嘴裡打聽到,在這深山裡的溪澗旁有一處野花椒樹群。
他也只是偶然追一隻狐狸進來過一次,此後再也找不到這個地方,需要他們進山來找。
當時陳五一聽這話就假,但是不知道他們老大發什麽瘋,一聽到狐狸兩個字,就帶著他們進山來了。
正抱怨著,在前面探路,猴精猴精的陳三回來了:“老大,找到了,找到了,前面幾裡地的地方確實有一處溪澗,溪澗旁全是花椒樹,但是……”
他話還沒說完,陳烈酒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走!”
但是,等他到地的時候才發現,那群花椒在溪澗的対岸,而他們這裡離溪澗正好處於一個懸崖邊,懸崖下面都是水,想要過去就得下崖。
“這怎麽過去?”陳五傻眼了,他以為就一個水溝溝,結果是一處懸崖。
陳烈酒看了眼周圍枝繁葉茂樹枝連著樹枝的崖隙:“也不是沒有辦法,吊著樹枝過去。”
可是很容易摔死!
大家都知道這句話,可是都沒把這話說出來,陳烈酒還心情頗好地與他們調侃:“我這要是吊過去,不慎摔死了,算不算是為了你們二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當然算了。
自從他們老大找了二哥以後,數數都為二哥乾過多少驚天動地的事了?
還不等他們回神,所有人都嚇大了眼。
因為陳烈酒咬著他的匕首,扎起手腕上的衣袖,整個人攀上樹,吊著一串又一串的樹枝,如一團火紅的絲綢,絲滑地滑到了懸崖対岸的花椒樹下。
還真風流去了!!!
第36章 把酒話桑麻36
順利抵達花椒樹下後, 陳烈酒取下咬在唇上的匕首,勾唇笑了笑,他就知道他家夫君是狐狸精變的, 有狐狸出沒過的地方, 就一定會保佑他平安無事。
他把陳五他們都招呼了過去:“順著我剛才吊過的樹枝下來, 我們得趕緊砍些枝椏回去扡插,別誤了農時。”
許懷謙去書院讀書了, 他的五畝露田種了生薑,這裡陳烈酒又去山裡找了花椒樹枝回來,把他剩下的五畝桑田也扡插滿了。
十畝地, 就沒有一畝地種莊稼的, 村裡人表示很不能理解。
“瘋了!瘋了!瘋了!”
“許懷謙和陳烈酒兩口子這是瘋了吧!”
“放著好好的莊稼不去種, 非要搞歪門邪道, 要是這些歪門邪道能掙錢,我們還種什麽莊稼呢?!”
幾千年以來,老百姓的觀念都是地裡只能種莊稼, 就算要種別的,那也只能是地主才能去做的事。
許懷謙總共就十畝地,還都是一些不太好的地, 他不好好種他的莊稼也就罷了,他拿去種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想靠這些發大財?
整個村子的人都覺得他們異想天開!
不是他們潑冷水,主要是種地跟別的太不一樣了。
像燒炭、孵小雞他們還可以在一旁觀望,可是這種地就像是觸及村民的逆鱗一樣, 反應極大。
要是他們家有兒子, 好好的地不拿去種莊稼,改種其他的, 今年一年沒收成,明年全家都得喝西北風,不得把人打死才解氣。
可他們勸不動陳烈酒。
就連陳氏宗族的族老都到地裡去勸過陳烈酒,叫他別由著許懷謙,好歹留幾畝地種莊稼,也被陳烈酒頂了回來。
“有我家相公在,我家一不上稅,二不服徭役,三不缺吃喝,我這地想種什麽就種什麽!”
族老被他頂得無法可說,隻得放棄了,畢竟,他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人家現在是秀才夫郎,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他們這些人管天管地還能管到人家地裡種什麽去。
見勸說不動,一揮手讓其余人也別折騰了:“隨他去吧,等到秋收,別人家都豐收,就他家不豐收的時候,他就知道後悔了。”
年輕人,有衝勁,做事一根筋,總認為自己是對的,等他撞了南牆自然就知道回頭了。
族老和村裡人一樣,不覺得許懷謙這歪門邪道能成事,可現在許懷謙和陳烈酒明顯在興頭上,良言難勸該死的鬼,索性他家不缺錢,讓他們折騰折騰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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