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了蕭令弈的存在,虞白月自然而然把一切的不順心都歸結到他身上。
裁冰早就察覺到虞公子自從回來後,性子不如三年前那般溫和,她實在不敢輕易接話,生怕說錯了又要挨打。
“你為何不說話?”虞白月忽然看向沉默的裁冰,“你也默認我上不了台面?”
裁冰連忙跪地:“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只是不知該如何開解公子!今日這一切都是…都是因為蕭令弈,如果沒有他,殿下的心,一定都在您身上的!”
“是啊,都是因為蕭令弈。”他抬起手折斷了一朵伸進窗戶的金茶花,“這花在我眼前開得這麽好,真是礙眼啊。”
“公子。”有小仆進來回話說,“宮裡的秦姑姑來了。”
虞白月臉上的陰鷙頓時散了去。
從前宮裡開宴,他雖不能出席,但貴妃會讓身邊的姑姑挑幾道他喜歡的菜肴送來府上。
今日秦姑姑忽然造訪,必然就是來賜菜的。
“貴妃還是疼我的。”
他滿懷期待地走出觀月閣去迎,遠遠看見秦姑姑帶著人直接去了琦階小院,連往觀月閣這邊看一眼都沒有。
虞白月叫住了鏤雪來問,才知今日秦姑姑是奉貴妃命來帶蕭令弈去看新裝的府邸。
他聽了,牽強地勾起嘴角:“原來如此,今日風大,讓蕭公子多披件狐裘,別凍著了。”
他端著一副笑臉回了觀月閣,待四下無人時,忽然抬手掀了面前的桌子,上面的花瓶擺件掉了一地,稀裡嘩啦,脆響刺耳。
·
貴妃賜的府邸坐落在皇城最繁華最上等的地段——也就是太子府對面。
蕭令弈:“……”
“為何是這裡?”他站在太子府門口,指著近在咫尺之間的新府問秦姑姑。
秦姑姑說了一堆好處:“貴妃娘娘說,建在太子府對面,府上的影衛正好可以保護您,而且太子府的位置本就是皇城上佳的選址,跟太子府臨近就是最好的地段,這裡入宮也方便,簡直一個缺點都沒有。”
蕭令弈乾笑一聲:“唯一的缺點就是每日都能跟湛宸打上照面?”
秦姑姑尷尬地笑了笑:“您別這樣說,這話太子聽了多傷心呀!貴妃娘娘說了,就算和離了,也盼著你們能和睦相處,做個朋友也好。”
蕭令弈扶額:“我覺得這裡不太適合我,要不姑姑跟娘娘說一聲,給我換座府邸,小一點偏一點也沒事,只要別跟太子府做鄰居就行。”
秦姑姑:“娘娘早猜到您會這樣想,讓奴婢轉告說,她已經將這座新府的地契轉到了你的名下,這座府邸你不住,便只能空置,多浪費啊。”
蕭令弈:“……”
秦姑姑扶著蕭令弈往府內走,府裡的亭台樓閣布滿貴妃的心意,花草樹木營造出來的氛圍更是別有洞天。
“此處冬暖夏涼,種的草植也多是東燁來的名貴品種,娘娘說她沒辦法干涉質子回國的事宜,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您的思鄉之情。”
秦姑姑帶著蕭令弈特意繞到了那一大片燦爛的金茶花前。
這花是東燁的國花,帶著母國獨有的香氣。
蕭令弈心間一暖,貴妃如此用心,他實在沒辦法推拒。
秦姑姑:“娘娘說,樂竹小哥與太子妃情同手足,所以樂竹小哥兒也有單獨的一處院子。”
樂竹一聽,眼睛都亮了:“還有我的院子?”
“是啊!”
秦姑姑指了指前頭一個別致的小庭院,裡頭不僅帶了個閣樓,還有一個小型的習武場。
樂竹跑進習武場,隨手取了場上的一把長槍耍了起來,槍法乾淨利落,招招帶風,他耍完一套槍再跑到蕭令弈面前:“殿下,這裡……”
他很喜歡這裡,在異國漂泊十年,過夠了吃不飽穿不暖任人欺凌的苦日子,如今終於能有個小家了,誰能不心動?
“不過殿下如果不喜歡,不想再跟湛宸有瓜葛,我…”樂竹留戀地看了一眼小庭院,“我也不喜歡這裡,我覺得沒什麽好的。”
他懂事得令人心疼。
“我也想讓樂竹有自己的小院子。”蕭令弈抬起手摸摸樂竹的頭,對秦姑姑說,“這裡很好,我也喜歡。”
“哎喲,您能想得開就好!貴妃娘娘也會高興的。”秦姑姑是真的為他高興,“俗話說苦盡甘來,便是如此。”
“多謝秦姑姑,等過兩日,我會進宮再當面謝貴妃娘娘。”蕭令弈道,“她待我太好了,就像我的母親一樣。”
“娘娘多希望您能一直叫他母妃呀。”秦姑姑說,“可惜太子殿下他是個…誒,不說了。”
她雖是宮裡的老姑姑,但歸根結底是奴才,就算是看著湛宸長大的,也不好說湛宸這個主子壞話的。
這座新府面積龐大,構造取巧,逛半個時辰都逛不完。
蕭令弈身體還沒好全,不能勞累,隻逛了一半便得回太子府休息,之後搬家的事宜,秦姑姑會帶著資歷深的管事來一應辦好,蕭令弈倒不用操心這些瑣事。
他剛踏出新府,忽然聽到街上熱鬧起來,有奔馬的聲音,那馬蹄聲又輕又脆,一聽便知是貴族人家養出來的好馬。
馬上的青年英俊貴氣,舉止瀟灑不羈,他勒住韁繩時,手指上的藍寶石在陽光下晃了所有人的眼。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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