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很有道理。
莫遙瞬間萎了下來,江隊可是連他加了威士忌的西瓜汁都不給他的存在,要是知道他想要去酒吧“廝混”一晚,肯定是不同意的。
莫遙:“……”道理是這麽說,不過他們可以偷偷地去呀,不用特意地去請問江隊!
他斟酌詞匯:“江隊日理萬機,我們還是不要用一些瑣事去打擾他,浪費他的寶貴時間了。後勤部離三區投放點那麽近,我們去看一看,不用花費很長時間的。”
林路沅還想說什麽,被劉鬱的眼色打斷了,既然莫遙想去見識一番,他們這麽攔著總歸不好。
“行呀,等處理完工作。”劉鬱瞥一眼站得離他們有些距離的興亞。
劉鬱頓了下,問莫遙,“要帶上他?”
莫遙嘴角微扯,帶上興亞的話,不出意外的話,兩分鍾內,恐怕江一皙就會知道他去酒吧這件事。
但怎麽樣才能避開他,偷摸地去休閑區呢?
莫遙想了想,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聽到一聲驚呼聲。
“有人摔倒了!”
莫遙連忙和劉鬱一起奔向引起騷動的地方,就看到個年紀和他相仿的少年,小腿部都被壓在巨大化南瓜下面。
少年臉色漆白,痛苦地緊皺著眉頭,有力量型異能者幫他把南瓜搬了起來,可他整條小腿都被壓變形了,根本無法站立。
劉鬱過去一把抱起他,把他抱到田道邊上。少年有些羞愧地低垂著腦袋,他後背浸濕了一大片汗水,不知是工作累出來的,還是疼出來的冷汗。
劉鬱顯然知道這少年是誰,他臉色極其不好地皺著眉,冷聲呵斥道:“搬不動為什麽還逞強?這邊缺了你又能怎麽樣。”
那少年的腦袋更低了,他雙手抱著膝蓋,遲遲不語。但他腿部的傷口需要及時處理,莫遙拿下背包,在裡面掏了掏,掏出一支恢復劑。
莫遙半蹲下來,把那恢復藥劑遞過去給他,輕聲地說:“先喝了再說。”
少年的肩膀微頓了一下,沒有接過莫遙手中的藥劑。
“嗤”劉鬱輕喝一聲,神色凶狠地眉眼一抬,“本事沒有脾氣倒挺大,小莫不要理他,就讓他痛。這傷不吃藥沒有個半個月恢復不好。”
“劉哥,別這樣說他。”莫遙蹙起眉,不在讚同他這樣的激將法。
他看劉鬱還想要說什麽,不動聲色地搖搖頭,示意劉鬱讓他來說。劉鬱啞然,訕訕地撇開頭。
少年仿佛沒聽到他們的話一樣。
依舊抵著頭,因為腿部的傷痛,他的肩膀疼得一顫一顫的,抱住膝蓋的手指頭用力而泛著白,顯然人已經快要忍耐到極致。
莫遙眸色一沉,把手中的藥劑強製性地塞入到他的懷裡,他口吻不容拒絕地說道:“如果你再不喝了它,那麽以後田裡的事務,你可就沒法參與。”
“……”
空中氣氛僵凝了幾秒。
少年終於有了動作,小幅度地微卷手指,把那支恢復劑卷入到手掌心。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極了當初自己初來乍到的時候。
莫遙神色晃了晃,那種惶恐不安的日子,似乎是很遙遠之前的事情了。
他抿住嘴角,在看到少年把那支恢復劑小口地喝進肚子裡去時,緩緩地松開口氣。
莫遙伸出手,遞過去條乾淨的帕子。
“擦一擦傷口。”
看少年又遲鈍地沒接,他解釋道:“消毒過了,你這傷口需要包扎,但我這裡沒有包扎用的消毒紗布。”
“我有。”少年頓了頓,小聲地回應。
莫遙笑了起來:“那就好。”
他朝劉鬱招了招手,問他這邊有沒有清理傷口的工具。
劉鬱本繃著張臉,這時看著少年終於舍得搭理莫遙,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不少,粗著嗓音說他的辦公室裡有備用藥箱。
劉鬱說:“我讓助理過去拿來。”
話音未落,少年猛地抬起頭,拔高嗓音地喊:“我,我沒事!”
“有事沒事不是你說的算。”劉鬱瞥他一眼,冷聲說,“你現在就給我老實地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許去。”
“我工作還沒做完……”少年還在試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他腿剛支棱起來地撐在地面上,身體就不自主地往前傾斜,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
莫遙喊了句“小心”,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胳膊。
把少年按回到原處,他輕蹙著的眉,說,“你這樣會加重傷口的。”
少年盯著自己受傷的地方,聲音低落:“但今天任務還沒做完,貢獻值會扣一半。”
莫遙:“……”他無話可說,甚至還深表同情。
等急救藥箱過來的時間裡,少年低著頭在清理著傷口處壓到的土壤,土壤帶著酸性和輕微感染源,粘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上,看著十分驚悚。少年疼得齜牙咧嘴,卻忍住地沒叫出聲。
很拘謹。
也很謹慎和緊張。
在清理傷口的時候,肩膀一直是緊繃著的。
莫遙眯了眯眼,頂著午時的灼熱光線,看著少年一點點地把濃稠的血液浸濕在乾淨的帕子上面。空氣頓時寂靜不少,呼呼吹過來的風帶著熱氣,兩人之間多了絲安詳的寧靜。
“你叫什麽名字?”莫遙問他。
數秒之後。
少年小聲地說:“小天。王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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