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盡散。
趙無策松開他,站直了身體,表情無辜:“西三所形同冷宮,我能知道什麽?”
“京郊地龍翻身,炸出石碑一塊,言四皇子為天命所歸的新君。現下朝中亂了套,皇子們炸了鍋,人人自危時,六殿下倒是清淨自在。”
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知道趙無辰是被陷害的,皇帝自然也知道,但在查出始作俑者之前,四皇子必須得被關起來。
皇權不可被挑釁,親兒子也不行。
現下四皇子出事,其他皇子們都不敢往皇帝面前湊,趙無策卻成了第一個得了好處的人。
換宮殿、給賞賜,皇帝下一步想給他什麽?
陸昭白覺得,自己低估了眼前人。
他眼中的審視太過明顯,趙無策卻是笑了起來。
少年人眉眼風流,多情又無情:“督公這是在懷疑我?”
陸昭白不答,聽得他繼續道:“我要是有這個能力,何至於現在還住在西三所?”
趙陌膝下七個兒子,到如今還住在這兒的,唯有趙無策。
不過,也只是暫時。
“奴才還未恭喜殿下,要喬遷新居了。”
陸昭白眼中笑意滿是審視,旁人瞧不出來,可趙無策跟狼崽子這麽多年,哪兒瞧不出這人心裡在罵他。
他低笑一聲:“喬遷新居得送禮物吧,督公打算送我什麽?”
趙無策言語曖昧,陸昭白睨著他,將心裡話說出:“送你條狗吧。”
同類作伴。
趙無策聽出他言外之意,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他笑夠了,盯著陸昭白的眼睛看,一字一頓道:“不如送我一個狼崽。”
惡犬心心念念,唯有這一口狼崽。
第10章
陸昭白先別開了頭。
這人的眼神太炙熱,像是在他心頭燒了一把火,讓他先敗下陣來。
“殿下不是說,要送陛下東西?”
他轉移了話題,趙無策盯著眼前人,短促的笑了一聲,順著他的意思回答:“是啊。”
說著,趙無策往後退了退。
脫離了這人的包圍圈,陸昭白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些。
可不等他平複,便見趙無策的手又伸了過來,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捏住了他的領口。
陸昭白登時往一旁躲去,後腰卻直直的撞上了桌角,少年的聲音已然傳來:“當心。”
預想的疼痛未曾到來,他後腰處多了一隻手,替他擋住了桌角的棱角。
眼前是少年放大的臉,腰間則是不可忽視的熱度。
被護到趙無策懷中的那一刻,他清晰的聽到少年的悶哼:“唔。”
顯然是撞疼了。
“你——”
陸昭白想說一句活該,可人是護著他才被撞到手的,他抿了抿唇,隻道:“松手。”
趙無策舌尖抵了抵上顎,笑容裡也帶了委屈:“督公好狠的心。”
他生的好,一雙眼睛風流又多情,瞧著是個瘦弱的病秧子,可貼近他的時候,才能察覺到緊實的肌肉。
陸昭白心念電轉,不等他出手試探,就見趙無策若無其事的把手收了回去,表情格外無辜:“罷了,我不與督公一般見識。”
像是他多大度一樣。
陸昭白擰眉看他,表情裡帶著嫌棄:“若非你突然……”
只是話沒收完,他便頓住了。
那會兒是趙無策突然摸他,肌膚相貼的觸感讓他如炸了毛的貓,可這話說出來就別扭的很了,畢竟前幾日他自甘下賤的勾引了對方。
然而趙無策已然明了他的未盡之語。
他低頭吹了吹手背,笑的純良:“督公領口開了,我替你理一下——你當我要做什麽?”
這人話裡沒個正經,陸昭白心中罵了一句,淡漠道:“沒什麽,不勞殿下。”
他面皮緊繃,直起身頭整理衣袖,卻見趙無策的手又伸過來。
陸昭白下意識想躲,卻見他的手越過自己,扶起了桌上的茶盞。
方才撞桌子的那一下,茶盞翻在桌上,茶水潑潑灑灑,打濕了一桌的筆墨紙硯。
自然也包括那一疊抄寫好的經文。
未乾的字跡被水暈開,墨跡點點,顯然是廢了。
趙無策歎了口氣,眼中一派可憐:“督公,都濕了。”
陸昭白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咬牙道:“你才……”
話沒說完,就見趙無策點了點桌案上的經文,眉眼裡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陸昭白:……
他待要說什麽,便聽得趙無策控訴道:“這是我沐浴焚香後,虔誠為父皇所抄,原想讓督公幫我帶過去的,可現在都被你給弄髒了。”
他說著,又貼近了陸昭白,問道:“督公要怎麽賠我?”
趙無策倒打一耙,陸昭白余光瞧見椅子上的小衣,臉色有些難看:“奴才瞧著殿下也沒幾分真心。”
能在給趙陌抄經書的時候自瀆,誰知這人的真心裡摻雜了什麽玩意兒?
再想起來他自瀆所用的是自己的寢衣,陸昭白忍不住咬了咬後槽牙。
趙無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是緩緩的笑了起來,指了指那件小衣,道:“督公這話錯了,我的真心,可都在這兒呢。”
“原來殿下的真心在下三路,奴才受教。”
陸昭白說話嗆人的很,趙無策卻笑得開懷,末了又湊近他,點了點心口,輕聲道:“不止,這兒也有我的真心,督公不信,不如摸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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