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以後嚴景傾將錢票收到了房間裡某件衣服的口袋,中午做了頓好的。既然王生因為學藝要給他幫忙,下午嚴景傾就去叫了他過來。
去他家路上正好看見了他那新娶的媳婦,兩人年紀都差不多,他媳婦看起來倒是個文靜的主兒。難怪王生娘很滿意,也跟他媳婦相處的不錯,聽見要出來幫忙還主動給王生送水包裡還帶了乾糧。
王生笑的很憨:“我這是去嚴大哥家,哪還缺水喝!”
他媳婦倒是有一絲少女的羞澀,不過依舊巧笑道:“裝上水壺也好過你跑來跑去,可以隨用隨喝。反正你不是說嚴大哥家裡有水,喝完也有個東西接不是?”
說完後就推了他一下催促著走,嚴景傾也沒做出什麽表情。
回去後,太陽的光線就照不到這邊了,他這一片正好一片陰涼。沒有太陽的暴曬總算好過些,嚴景傾和王生當即找了個鋤頭還有各種農具開始擺弄起那一大片土地。
但顯然光靠兩個人想要挖一個稍微有點深度的小池子還是有難度,兩個人肯定要花費好幾天才能完全弄成。
朝言站在上邊,心想後院的雞該喂一喂了。他這幾天沒事乾經常自己到處走走,後來也能跟著嚴景傾的路線去喂雞,已經輕車熟路。
弄好雞食,朝言緩緩走到後邊,像往常一樣把飯碗倒在那個一模一樣的位置。他能聽見雞咯咯的叫聲,反正喂完也沒什麽好聽的,朝言正想走,忽然感覺四周一陣陰涼。
也不知道是哪一種直覺,朝言似乎感覺到這裡好像有人。
農村裡這種鬼鬼祟祟的,多半是什麽偷雞摸狗的賊。
周圍的草好像動了動,朝言知道,這個人可能看出來自己是個看不見的了。他忽然想出聲喊人,但那個人眼疾手快的上前想捂住他,恍然間他反應速度極快,好像冥冥之中這些動作都是做了無數遍的。
即使眼睛看不見,他仍然一個利落的將手中的盲杖劃出了一段距離,好似在揮舞刀劍一般使著那棍子將那人打中了心口,慘叫出聲。
朝言一個利落的收回盲杖,手稍微用力,就將這東西將人完全堵在了地上。
那人立馬叫起來:“別打……別打!”
聲音好像是個還沒成年的孩子,大約十三四歲。
這邊的動靜雖說是小,但到底是周圍沒有其他人,馬上就將嚴景傾和王生吸引了過來。嚴景傾看見這景象,整個人一愣:“這是……你這小孩,怎麽會來我家?”
王生還在看著朝言這乾脆利落的姿勢,還沒來得及驚訝朝言就說:“好像是來偷雞的。”
嚴景傾瞬間冷了臉下來:“瞧你年紀也不大,幹什麽不好,大白天的就敢來當偷雞賊?”
那小孩好像是被嚇到了,聲音又倔又帶著一絲膽怯:“我沒辦法……”
見這男生好像是有什麽難處,嚴景傾心想他是能理解的,但這行為從根本上來說就是不對的。他也不是真正的聖人可以無條件補給任何人,只是歎了口氣:“我不管你是什麽原因,到底有什麽難處也不是可以偷別人東西的理由。沒錢你可以想辦法,或者是逼迫自己去學。”
“山上那麽多野雞野兔,你要是能學到一點的本事,還需要來偷?你這小孩,今天我就放過你,下次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嚴景傾將他放走,隨後看著一旁有些詫異的朝言。
朝言的身手……好像很不錯?
起碼在他失憶以前,絕對是練過的。
朝言自己都不知道,他能毫無記憶的使出這些看起來很嫻熟的功夫,面上猶豫又遲疑:“好像能記得清一些,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面對危險馬上就做出反應了……就好像習慣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東西保持警惕了。”
聽著這段話,嚴景傾心中有一絲異樣。
他有一個念頭,既然朝言能有這種來自身體的本能記憶,那麽代表朝言以前絕對身手不凡,且是個練家子。如果按照這個線索去找的話,大概能找到他的父母……?
這麽一個優秀的人失去記憶,不知道該有多傷心。
可朝言和自己的經歷一模一樣,嚴景傾是半點想不起來關於以前的記憶,朝言的腦部損傷其實算輕微,他能想起一點也代表以前的也有可能會想起來。他沉思了會兒,問道:“若是跟著這個線索找,你願意去尋找自己的親人嗎?”
朝言很果斷的說道:“順其自然吧。”
幾人離開後院,嚴景傾往四周望了眼,和王生說道:“住在這裡太偏僻,沒想到還真遭人惦記了。要是養隻狗就好了,正好看家護院。”
王生一拍大腿:“那還不簡單,狗崽不多的是,我鄰居家那母狗這幾個崽子都過足月了,你要是真想要,我去給你抱一隻。”
“行。”以後家裡要養太多東西,養個狗也省心省力,這樣自己也能放下心。
朝言行動不便,這次是個孩子,下次若是什麽更危險的可不敢想象。少了這場鬧劇,下午嚴景傾和王生乾活就快了,那個地方的坑都給全部挖好了。
送走王生,朝言去端來了茶水,手輕輕撫了撫盲杖。
從他撫摸的那角度,以嚴景傾看來,好似摸的不是盲杖而是一柄鋒利的劍。他輕笑起來,與朝言說道:“若你好了,我恐怕還得要你保護呢。”
朝言嘴角憫起,感覺自己的頭腦有些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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