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能睜開眼睛,卻依然沒有光明。
心裡有苦說不出,但眼前的人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夜裡嚴景傾去收拾了東西,思考了一會兒直接在地上打了地鋪,以免朝言說害怕見不到人。從昨個撿他回來到今天不過是第二天,這麽短的時間,朝言已經完全不害怕他了,反而真的將他當做親人。
不知為什麽,面對他的托付,嚴景傾由內而外產生了一種責任感。
先前是無論怎麽做只有自己一個人,現在飽暖都要考慮另一個人,嚴景傾深呼一口氣。
隔天嚴景傾照常的煮了面湯,大清早的無需吃太豐盛,只需簡單對付即可。不過家裡有個朝言,所以他下了兩個雞蛋。
有個想法在嚴景傾腦海裡突然成型。
農村裡家家戶戶基本都有養雞,但嚴景傾之前因為一直是自己一個人,他懶得弄這些,就算生活所需的肉也只是哪天想哪天出去碰運氣打獵而已。自己一個人野慣了,但朝言不同,他需要營養。
沉思片刻,嚴景傾決定下午去趟集市,買幾隻小雞苗和一隻大母雞來養。
大母雞無非是最貴的,他現在的生計都是靠捕獵去賣,亦或者是偶爾運氣好碰到懸崖邊上長了靈芝之類的能去賣,先前賣的他沒怎麽花,還有一些積蓄。
再者是,朝言身上沒有乾淨的衣服,因為剛撿回來時傷口正深,衣服和血跡粘在一起,如果直接換掉會很痛。這幾天傷口結痂了,不過他需要找個人幫朝言換下衣服……
自己再去給朝言添兩件衣服。
因為教書老頭的無拘無束,所以給他灌輸的思想也就是隨用隨買,錢都要攢下來,不到萬不得已就別用。但眼下都是用錢的時機,看來真的攢不下什麽了。
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生計問題,一個人他不用太上心,但多一個人可就不行了,錢是必需品。
嚴景傾大清早想了許多,等他望著家門口放空時,余光又看見很久以前老頭乾涸掉的一個小溝。心裡又有個想法,以後圍著後院去養雞,前頭那地方……不如打通了做個小池塘去養魚。
這想法在心裡成型,他面前又傳來人的呼喚:“景傾,我帶著玲兒過來了,你看看菜你要不要?”
昨個本是客氣話,沒想到今天李大娘又帶著東西來幫襯他了,嚴景傾受之有愧,連忙道:“大娘你不用給我這麽多的,我昨天打來了一隻野雞……”
大娘旁邊跟了個上次他見過的那姑娘,也不知是何意。李大娘害了一聲,爽朗道:“一點菜而已,又不是什麽大禮,你就收下吧!再說了,我幫你去看看那孩子怎麽樣了。”
她剛要進去,又回頭拉著姑娘:“哦這是我侄女李雙玲,她跟她爹學過一點醫術,特意過來幫忙的!”
李雙玲的爹是另外一個村的大夫,先前一直忙著給村裡人看病沒什麽機會外出,再說兩家離得遠這幾年便一直沒回來過。她爹現在得了病需要休養,朝家村別的不說,就是山清水秀養人。
所以先前李雙玲是不知道嚴景傾的,從沒見過。
嚴景傾說了聲好,然後鄭重道謝:“那就勞煩雙玲姑娘給他看一看了。”
外頭在這吵鬧了半天,裡頭的朝言早就聽的一清二楚。所以在李雙玲進去以後他就很輕聲的說了個謝謝,然後靜靜等待著李雙玲給他把脈。
李雙玲雖然外表看著有些少女的羞澀,不過在行醫這方面也有自己爹爹的風范,眼觀鼻鼻觀心的看了許久,沉聲道:“你這眼睛,應該不是外傷,而是毒藥所致。”
“毒藥……?”朝言呢喃。
嚴景傾還沒說什麽,李大娘嚇了一跳:“哎呦這殺千刀的,誰那麽狠的心在你眼睛上噴毒藥啊!”
可惜的是朝言唯獨忘了那一段記憶,忘了自己是誰,如果他能想起來也能回答這個問題了。
嚴景傾忙問道:“如果是毒藥的話,那還有沒有救治的方法?”
“我醫術尚淺,需要我爹來看才能知道是什麽毒,到那時再對症下藥。”李雙玲有些擔憂,因為眼前的少年不僅看著乖巧,而且模樣也是一等一的俊俏,如果真一輩子不能看見,那就太可惜了。
她目光看見朝言身上的衣服,還有未乾的血跡,又問道:“這衣服要先換掉,因為你身上的傷口處理了,但衣服還是髒的,要趕緊換掉。”
這一說,嚴景傾就著急了:“嗯,我原想著下午出趟集市,給他買些新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受先喜歡的攻~~~受的眼睛到後期才會好。
第4章 無以為報
三個人為了朝言忙裡忙外的,中午時嚴景傾自然將那剩下半隻野雞給燒熟了做。先前他是為了朝言的營養用的是燉湯的法子,這會兒人多李大娘要幫他忙,熟練的做了一鍋炒雞。
畢竟是做飯幾十年的手藝了,那味道自然是比他自己做的好吃,唇齒留香。
中午就這麽招待了一頓,剛好趕著兩個人來幫忙,還要自告奮勇的留下來照看,嚴景傾思慮了一下便自己去出集市。
他帶上一小袋碎銀,像村口人借了輛馬車,自己往集市裡趕。
正好從整個山下走過那條路,馬車優哉遊哉的緩慢行駛著,嚴景傾看四下無人便打量起周邊的環境。這個地方倒也是可以住人的,如果那一片荒地能被開墾起來,到時候也能有大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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