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此時此刻的朝言在想什麽,他喝完茶以後才慢慢說了一句:“景傾哥,家人這個身份,除了兄長之間,還有沒有其他的可能?”
話語有多婉轉,嚴景傾就有多遲疑。
他忽然想起來前幾天朝言說過的話。
現在有喜歡的人,還有剛剛說的那句不想當兄弟,但還是想做家人的意思。嚴景傾有點不敢想,但他對朝言卻沒有拒絕李雙玲的那種氣魄與毫不猶豫。
也不知為什麽,面對朝言嚴景傾就想不出那麽多理由。
仿佛是匱乏,又仿佛是對他的例外。
還沒想出怎麽回答的話呢,朝言忽然站起身,對著嚴景傾越來越近。嚴景傾條件反射的站起了身,而這時朝言伸出雙手卻慢慢把他給擁抱住了。
他比嚴景傾要矮一些。
雖然大約半個頭的位置,但仍顯得有些弱小。
朝言聲音很微弱:“我不知道自己的過去是怎麽樣的,但一定不是什麽好回憶。現在我跟你在一起,無憂無慮還很快樂,我一點都不想回到以前。景傾哥,你對我太好了……”
“我沒辦法不起其他的心思。”
就像李雙玲一樣,可朝言就比她少了一道關,他可是從未見過嚴景傾面容的。即使每個人都說嚴景傾多好看,可在朝言耳朵裡,不過是個形容詞。
朝言的喜歡就像是依賴性。
嚴景傾沒敢第一時間回答,只是略有余地的說道:“阿言的意思是,你想與我成親?可阿言,我對你照顧是應該的,我沒有其他的家人,當然對你無微不至。若換成一個年邁的老人救了你,這種親情的依賴性也是一樣的。”
“會不會是你……弄錯了感情?”嚴景傾回答的很理性。
但朝言很篤定,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很清楚不是。沒人比我更懂這種失明後的感知,你的聲音和擁抱……那種溫暖我永遠也忘不了的。景傾哥,恩情無以為報,但我只是說出我的想法,以後也會盡量去幫助你。若我能複明,我……”
“罷了,我相信阿言。”嚴景傾將他松了出來,“但阿言,我們需要再相處一段時間,才能明白各自的感情。”
他自己都還沒有搞懂,對朝言一直的照顧和心上的位置,到底屬不屬於愛。
作者有話要說:
兩天沒睡好了,頭好痛……
第18章 擁抱
這晚當然是誰都睡不著的。
兩個人各懷心事,嚴景傾頭一次感覺到心頭煩悶加上燥熱,乾脆直接開了床上那扇窗戶。他單坐起來,一個人望了會兒夜空,又給自己倒了杯涼水才勉強回過神。
該想的不該想的此時此刻都該放下,在此事上犯迷糊那是絕對不應該。
隔天大清早,嚴景傾倒不會對他有所回避,只是坦然的留下了早飯,和朝言說了聲出去打點東西,一個時辰後就回來。
當然朝言也沒往那邊想,說了聲嗯。
雖然他眼睛不便,可嚴景傾能發現,很多時候朝言在自己悄悄的學那些東西。就算他學得慢,卻還是願意摸索著在書上找,甚至還會用鼻子嗅出一些需要的草藥。
人雖是看不見,卻不是廢了,朝言一直都是盡可能不給別人添麻煩的性格。
如今他在嚴景傾家裡,喂雞喂魚喂狗都是自己去,將家中的結構都清楚的很。
想到這,嚴景傾心想,若能知道朝言的過去,他真的想看一看到底是什麽人這麽狠心能對人下這種毒手。既不是要他命,卻是喪失五感之一,那真是害人到極致了。
這麽一想,有個線索忽然在腦海裡成型。
不是要人性命,是讓朝言失去光明,難道這個人的目的是為了不讓朝言獲得什麽機會麽?不怪他會這麽想,因為當初救了嚴景傾他的後爹曾經就說過,牽扯到利益之間的陷害,可能不是要人性命,而是另一種生不如死的方法。
古有男子移情別戀而辜負女子的行為,使得那女子滑胎而身體衰弱,男子與那偷情的女人為了謀得她家產設計了一出大戲,所用的毒藥就是使人口不能言,毒啞喉嚨以至於不能伸冤。
亦或者是某家富人聘請文武雙全的一個人來當那家主人的侍衛,其中一個男子家更窮,為了得到這個機會路上偷偷給人設了陷阱,使得那個人斷了腿,無法擔任這個官職。
由此可見,朝言的眼睛大約也是這麽得來。
思及此,嚴景傾歎了口氣,也不知自己走去了哪裡。他回頭一看自己已經離家中好長一段距離,如今也是山腳下的農田裡。
正好無事,嚴景傾頭一次去看了幾眼,和幾個人打了招呼後他才往裡走去。沒成想王生和雀雀也在這,夫妻倆倒是甜蜜的在農田裡互相幫襯著,倒不算膩歪,只是舉止之間倒也是親密的很。
大多數農村裡人不會什麽甜言蜜語,成親後就是兩口子了,就那樣過著日子。王生這會兒還處於新婚的快樂中,所以對他媳婦也貼心的很。
疼媳婦的男人不常見,雀雀當然也樂得自在。
他兩個說完話才發現嚴景傾站在一旁,忙放下了自己的鋤頭,擦了擦汗跑了上來。王生猛喝了一大口水,曬的偏黑的臉上露出了幾顆牙:“怎麽來這了,你早上不是都去采藥麽?”
嚴家沒什麽自己的地,所以嚴老頭也窮,吃飯的家夥都是靠自己的手和那些陪伴了很久的捕獸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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