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師兄眼中,他們都是仇家。
玉衡抬了手腕,上頭一道刺目魔印。
“尋魔印。”
九嬰手掌一伸,攥住玉衡手腕,將上頭那痕跡藏在手底,不再多看。
他再多瞧旁人在師兄身上留的印記,怕就要忍不住將這片兒皮肉直接剜掉。
九嬰在玉衡腕上寫道:“我在。”
玉衡一愣,忽又想起方才‘百花仙’一掌劈斷的粗樹:“仙子在魔界多年,靈力未阻?”
這話剛落,玉衡手上便落兩字:“並未。”
九嬰怕玉衡問他為何不逃,又解釋一句:
“之前外有結界,未能衝破罷了。”
玉衡一喜,這魔印並非高階追靈數,百花仙雖說並非武將,但也是上仙之體,阻此追靈之術,應該並非難事。
玉衡仙君:“仙子可通斷靈之術?”
玉衡正是歡喜,卻不見對面那人死死盯著他腕上紋印。
九嬰寫道:“自然是通。”
九嬰在玉衡掌心比劃,似想到什麽,忽而露齒一笑:
“今夜,我便幫仙君除了這印。”
明日休息,三更吧,最少也要兩更。
九嬰的戲份沒這麽快,他的火葬場最旺了。
第81章
當夜,玉衡被綁在床上。
無他,不過是百花仙寫:我靈術不精,怕仙君痛。
玉衡輕笑:“我哪那麽嬌慣。”
‘百花仙’在他掌心中劃:“有的。”
玉衡正要搖頭,忽想起百花仙子不知他這數百年,還以為他是以前少不經事,吃不得苦的玉衡仙君。
玉衡住在萬花塢時,痛了有人噓寒問暖,酷暑嚴寒不必早起燒飯,百無聊賴有人作伴……伺候了三個師弟幾近千年的玉衡仙君,那時方知,原來被人照顧,是這樣的好。
有人慣著哄著,那會兒的玉衡仙君,當真應的起嬌慣二字。
只不過,事隔數百年,玉衡早已不是那受些傷便不肯喝藥的少年仙君。剖腹取丹,融身蝕骨他都一一嘗過,哪會因去個尋魔印便受不得。
玉衡被人綁怕了,搖頭道:“仙子,我真不怕。”
可‘百花仙’卻固執寫道:“怕的。”
“芸芸眾生,誰不怕痛。”
玉衡被她駁的無話可說,實在沒了法子,歎了口氣,伸手任她綁了。
玉衡歎道:“仙子開心便好。”
玉衡瞧不見,‘百花仙’綁他,用了捆仙索,此繩一下,就算大羅金仙,也絕掙不開。
‘百花仙’拉過玉衡手腕,指尖在上一抹,玉衡還未回神,腕上便落兩字:
“解了。”
玉衡詫道:“解了?”
腕上又癢,是個“嗯”字。
玉衡眨了下眼,頗有些不可思議,道:“除尋魔印,如此簡單?”
‘百花仙’寫道:“如此簡單。”
玉衡不知,他們剛出那魔殿,他身邊這‘仙子’便下了斷追之術,不然哪有這些平靜日子,殷冥早就尋上門了。
玉衡心下一松,等著‘仙子’幫他松綁,腕上一癢,‘百花仙’在他落印之處撫弄,又落下幾字:
“仙君,這紋極醜。”
玉衡一頓,忽想起棲鳳殿中種種荒事,手腳僵硬,垂袖將紋印擋了。
玉衡縮回手道:“奇醜無比,仙子莫看,髒了眼睛。”
‘百花仙’按住玉衡手腕,寫道:
“既然,仙君不喜歡,去了如何?”
玉衡一怔,隨即抬頭:“仙子有法子?”
魔界奴印,傳自上古,其之由來,久不可追。
不過有些野史記載,尋魔印是那名坑屠了數萬坤的殺戮之帝琢磨出的辱刑。
第一方奴印,是個“淫”字,印在那謀逆坤澤身上。
印之加身,就算剜皮挫骨,也隻可去一時,若是皮生肉長,就算結成獰疤,仍見其字。
玉衡心道:這種惡紋,百花仙能有什麽法子?
‘百花仙’露出個玉衡瞧不見的笑:“那是自然,不知仙君……”
玉衡道:“大可一試。”
過去種種,於他而言,皆是難言恥辱,如今他同百花仙一起,若能洗去身上過往汙穢,當真……求之不得。
‘百花仙’起身出去,須臾,人又回來。
四下無聲,手腳不能動,玉衡靜靜地等。
“唔……”
直到玉衡腕上傳來尖銳刺痛,人整個一抖,玉衡這才恍然,頭顱下意識搖晃,青絲散落,掩住一雙豔極的眉眼。
“嘶……”玉衡抽氣,開口卻溫聲道:“……仙子打算……以印覆印?”
“百花仙”一手撩開玉衡額角散發,一手寫道:“嗯。”
“……也好。”
玉衡道:“那仙子打算紋個什麽?”
‘百花仙’早有想法,故意回問,寫道:“仙君如何想?”
男人去想刺配,無非幾樣,玉衡仙君認真考慮,道:“青龍,白虎,麒麟,玄武,本是都好,可有兩個我皆憎之,玄武又……實在醜陋,那便白虎吧……”
“對了,仙子會畫麽?
問完,玉衡便又覺得好笑,世家仙子皆是自幼琴棋書畫樣樣都學的精通。就連那三個小畜生,出了仙藤林,也曾好生學過些時日,冶情煉性。
他的仙子,怎可能不會。
九嬰聽這四獸,天上飛的,水裡遊的,通通都有,唯獨缺他這地上爬的。九嬰妒的臉色發青,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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