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冥吼啞了嗓子:“你叫人不要聲張,怕人擾了你與人通奸私逃……”
“我……”玉衡喉嚨極澀,說不出話來。
半晌,玉衡道:“對不起。”
他後頸一片冰冷,有水珠濺在皮肉。
殷冥在哭。
“對不起?”殷冥俯身,發狠去咬玉衡空了的腺囊,身下那人痛得發抖,殷冥松了牙。
他道:“事到如今,你還在裝傻。”
“師兄,你當真不知道麽?”
“淵兒,是誰的孩子?”
“你自欺欺人,是想騙誰?騙我?騙你?你能騙得了一輩子麽?!”
“……”
一瞬間,玉衡表情太過疑惑,好似已經聽不懂殷冥在說什麽,他似哭似笑,臉色扭曲得難看,他瘋狂搖頭道:“夠了,不要說了……”
殷冥:“你是真毫無察覺麽?”
“淵兒便是南水時,你埋入土中,拋棄的那個孩子……”
“是你,殺了他兩回。”
“……”
玉衡透不過氣,他的頭顱抵在地上,每根骨頭都滲著冷。
屋中空氣似都凝結。
“我沒有……”玉衡忽然道。
他去掰殷冥掐著他的手腕,指甲陷進那人肉中,道:“我沒有兒子,我更未殺他兩回。”
“殷冥,你休想用這些法子讓我難受,我玉衡仙君所做之事,從不後悔。
不論當年剖出那個孽種,還是今日,我選擇同心愛之人離開,都不後悔……
若是重來,我還會如此……”
玉衡幾乎是喊出來的。
再次相遇,他第一次,承認自己是玉衡仙君。
玉衡崩潰著,就似那日瑤池,他將那個娃娃埋在池邊,血汙染紅土包,玉衡開腸破腹,卻似不覺痛。
他當時說了什麽來著,似乎是‘願你來世投個好胎,一生順遂。’
“我一點也不後……”
耳邊有風落下,玉衡挨了一個巴掌,斷了後頭的話。
殷冥並非第一次打他。
自從他再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玉衡仙君,他那從小扶持的師弟們,一邊說愛他,一邊凌辱踐踏他,再未有誰給過他半分尊重。
同以前一樣,卻又似哪裡並不一樣。
玉衡側著頭,咳了兩聲,口中一片血腥。這毫無收斂的一個巴掌,叫玉衡再沒半分力氣開口。
麒麟帝聲音冷透冷極,他道:“你可真是,狠毒無情。”
明天雙更。
玉衡已經無法說後悔了,至少當著殷冥,他說不出來。
玉衡不是沒有感情,只是太過濃烈的恨摻在裡頭,已經分不清是什麽了。
第86章
逍遙仙醒時,頭腦發昏,屋外日頭高起,已近晌午。
逍遙仙直覺不對,左右聞了兩口,心道不好,有人趁他睡下,在屋中下了迷藥。這等分量,若非他常年浸淫於各類奇毒仙藥之中,怕是睡到後晌。
逍遙仙心慌,怕又是九嬰,要搞出些什麽亂七八糟的麻煩。
逍遙仙衝出屋去,一頭闖進玉衡房間,卻見九嬰仰腳大睡,屋中沒有玉衡蹤影。
逍遙仙轉身就走。
既不是九嬰,他又怕是玉衡看出什麽端倪,私自亂跑。
九嬰這‘百花仙’裝的著實太過不像。若非有他其中攪合,怕是玉衡滿身針痕,初醒那日,便已將他拆穿。
他們當下住的這方小院,位處妖界冠華樓一角。
九嬰同殷冥承華不同。
魔界重欲,上屆魔尊子嗣二十有余,殷冥繼位之時,殺兄弑父,近戚子侄無一幸免。
雖說往日在仙藤林中,瞧殷冥最好說話,但若論狠辣,這三界之中,怕是無人可比。
承華同九嬰皆是獨子,倒無兄弟紛爭。老天帝退了位子,聽說同王母一齊頤養天年,終日養魚逗鳥,再不插手天界之事。
如今天界井然有序,儼然有一界獨大的架勢,全憑承華一人造化。
玉衡這兩個師弟,皆是龍鳳,唯獨九嬰……
妖後縱溺,養的九嬰紈絝嬌橫,雖說有妖王之名,但卻是個甩手閑王,仍是宗族打理。
九嬰圈開這方庭院,外頭下了迷林陣,也並非什麽絕妙陣法,只是玉衡雙目不視,才能被困於此。
玉衡闖不出去還好,誤闖出去才是大禍。妖界崇自在逍遙,尚八卦之術,奇門遁甲精通。
冠華樓外圍迷陣遍布,一步踏錯,便會殞命。就算僥幸碰對,半個時辰卦象變換,被困其中,若無人施救,亦是死局。
妖界冠華樓,可稱得上銅牆鐵壁。
逍遙仙心急如焚,到了門口,卻見玉衡坐在柴房。
逍遙仙叫他:“玉衡?”
玉衡:“……”
“玉衡?玉衡!”
逍遙仙走到玉衡跟前,叫了兩遍他名字,那人才回神抬頭。
玉衡愣愣道:“逍遙?”
逍遙仙拽他起身:“地上涼,你坐在這裡幹什麽?”
玉衡踉蹌幾步,扶住逍遙仙才堪堪站穩,逍遙看他半邊臉腫脹,嘴角撕裂,衣冠不整驚道:“有人打你!?”
玉衡一整,攏好衣裳,才道:“無事,喂養靈兔,摔了一跤,磕到了臉。”
逍遙仙半信半疑,氣悶道:“我同你說了許多遍,此處不比藥王谷,你眼睛不好,走的不習慣,就躺下好好休養,兔子這種東西,自有人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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