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呵笑一聲。
這夜,玉衡一杯一杯,喝了不少,重嬰看不下去,按住玉衡的手,道:“別喝了,我們說說話。”
玉衡此時已經微醺,拄頭道:“上神想說點什麽?”
重嬰想了想,道:“我曾查遍古籍,也尋不到移情蠱的記載,不如你同我講講?”
玉衡紅唇含著杯沿,抬頭時,重嬰才知他真是醉了,只見玉衡面上飛紅,豔若桃李,眼中波光漣漣,笑道:“情蠱嘛……你這可是問對了人。”
“當日我求了師傅很久,他才把書給我,看過後,我便把書撕碎了,難怪你找不到……”
重嬰本是隨意問問,此時也來了些興致,道:“如此神秘?”
玉衡笑道:“想知道麽?”
重嬰點頭。
殿中樂聲太響,玉衡聲音太低,重嬰湊得極近,才聽他道:“你給我把那個該死的九嬰找出來,讓我捅上十刀,我就告訴你。”
重嬰上神臉綠了。
放心,放心,神界會有所有攻的火葬場。
其實玉衡脾氣蠻大的。
第161章 神界篇之前塵
重嬰道:“怎麽說人家也是幫了你,不至於吧?”
玉衡問:“你肯不肯?”
重嬰上神忍了又忍,最後道:“行,改日。”
玉衡滿意了。
玉衡又喝了兩杯,重嬰道:“別喝了,說說你那情蠱。”
“情蠱?”玉衡笑:“情蠱有什麽可說,就是下在人身上,他便喜歡我喜歡的要死要活嘛。”
重嬰瞧著旁邊,殷冥喂給鈴蘭一塊桂花糕,道:“就如他們現在喜歡鈴蘭一樣?”
玉衡想了想,搖頭道:“不一樣。”
重嬰:“有何不同?”
玉衡道:“他,是認準了鈴蘭。”
重嬰怔了怔,忽的想明白了。
殷冥這個榆木腦袋,固執到近乎偏執,喜歡於他而言,也許沒有習慣和責任重要,他既然和鈴蘭結成道侶,便會對他如同心愛之人。
興許,日久天長,他早分不清什麽是喜歡了。
玉衡笑道:“他既然解了心結,就叫他去同自己的道侶好好過去吧。”
重嬰若有所思道:“那承華呢?”
玉衡沒有回答。
玉衡不願說,重嬰便不追問了,過了些時,才又道:“那解蠱可會自損?”
玉衡道:“費些靈力和筆墨算不算?”
重嬰上神湊近了些,疑惑道:“那你在神界萬年,為何不早些為他們解了這蠱呢?”
一個坤澤,留在在兩個精力無窮無盡的乾元身邊,不是什麽好受的事。
哪怕,還有個鈴蘭。
酒氣熏到臉上,玉衡腦袋發昏,十分混沌,那些神界律條困不住個即將爛醉的人,他放肆道:“我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未想到也是個蠢蛋。”
“……”
重嬰上神脾氣好,被人罵成蠢蛋也不生氣,先是愣了愣,後又只看著他笑。
玉衡神君平日大局為重,今日倒是脾氣大起來,他被盯得不爽,抬起頭,重重撂了酒杯,道:“你盯著我做什麽?”
重嬰上神拄著下巴,他的眼睛長而窄,眯起來的時候常讓人想到什麽動物,他坐的並不端正,透著股慵懶的俊美,看起來很不正經,話卻說得極為纏綿鄭重,道:“我一直都在看著你。”
玉衡清醒時興許能說出幾句話堵回去,可他醉了。
他有些茫然,和對面的人對視,重嬰開口,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些許蠱惑,問:“你還想留在九荒殿麽?”
玉衡搖頭。
重嬰笑了:“那一會同我一起回臨淵殿,可好?”
玉衡想了想,道:“好。”
重嬰上神滿意了。
他忽然覺得,今夜,這樣的好日子,玉衡神君理所應該是喝醉的了。
玉衡酒量本就不好,又飲快了幾杯,宴會隻到一半,就趴到了桌上。
他聽到有人埋怨道:“這酒太烈,喝的我好難受,阿冥,如意袋給我吧。”
玉衡莫名有些火氣,他想說這酒是司藥神君的珍藏,今日割肉拿出來招待,還有人挑剔!
他轉頭過去,看到個高大的背影,將說話的人遮掩得結實,只能看到伸到桌上翻找口袋的一雙手。
那雙手又白又軟,保養的極好。
他在布袋裡翻了好一會兒,捏出來個淺綠色的瓷瓶,道:“醒酒丹在這裡。”
他本要將如意袋還回去,卻忽的“嗯?”了一聲,在布袋中摸到個黃綠色的指環,草繩穿了顆不值錢的珍珠,日久天長,哪怕在如意袋中,也已經失了鮮色,草環乾枯失水,珠子黃如魚珠,好似隨意一碰就會碾成碎渣。
鈴蘭問:“這是什麽?”
殷冥看向鈴蘭手上。
…
殷冥第一次遇見玉衡,是在南水。
彼時他年歲尚小,還是北涼國矜貴的小太子。
剛一入境,他便聞到股花香,似乎入了釀的陳花,沁香微辣,灌了滿鼻,只是輕嗅,便似醉了。
他跟著花香走,來到了棵梨樹下。
小太子仰著頭,看到滿樹梨子,和一朵“生”在樹上的牡丹。
那朵豔極了的牡丹笑嘻嘻的,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兩隻玉白色的腿懸在樹枝上晃。
他漂亮的驚人,開口道:“你是哪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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