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心下一緊。
抬頭見是逍遙仙,才松了出口氣。
玉衡道:“逍遙……”
逍遙仙剛踏入門,見了屋中二人,眼神在二人之間移動,最後,面色微青,對百花仙道:“你在這做什麽?誰叫你來的?”
這話說的並不客氣,百花仙倒也不惱,道:“聽聞側殿住了人,我心下好奇,過來看看……”
逍遙仙道:“看完了?那便回去吧。”
玉衡道:“逍遙!”
百花仙朝逍遙仙畢恭畢敬作了一揖,同玉衡微微頷首。
百花仙子臨走前問:“不知你是犯了何錯,被關在此處,若非人命關天,我可幫你求帝君從輕發落……”
玉衡一怔。
逍遙仙嗤笑出聲。
玉衡已經懶得去看逍遙,他道:“不必了。
“多謝仙子好意。”
“不過,今日之事,仙子回去,還是不要同任何人講了。”
百花仙道:“這是為何?”
玉衡裝作為難道:“我一個大男人,寂寞到要求人陪我說話,說出去太沒臉面了吧……”
百花仙子笑了一聲,道:“好。”
百花仙走了。
殿中只剩玉衡和逍遙兩個,逍遙仙踢上房門,重重坐在玉衡跟前,用一種非常古怪的眼神看著他,逍遙仙忽然問:“你殺人了?”
玉衡一怔,隨即道:“誰告訴你的?”
逍遙仙道:“所以,是真的了?”
玉衡點頭。
逍遙仙雙眼一閉,幾乎是要昏過去了,他喘息很久,才睜開眼,死死盯玉衡,磨牙切齒道:“殺人?!”
“你怎麽能夠殺人!!”
“上次那個宮女,你說你斬了她一雙手,我怕她失血過多,過去看了一眼,才見你在她胸口捅了一刀,正要被人扔到亂葬崗去,我廢了多大心血才把她救回來,你這去趟天界,竟又殺一個!”
玉衡一怔,道:“那個宮婢沒有死麽?”
逍遙道:“沒有!”
玉衡嗤笑道:“可惜了。”
逍遙厲聲道:“玉衡仙君好威武,你怕是忘了開源仙尊每日怎樣教誨?!”
”他是不是曾經說過,除非是至邪惡獸,血孽滔天。其余,無論何時,無論何人,無論什麽罪過,都不能自己動手,都要交由各界衙府?!”
“你的手上,不得有一絲血腥!”
“這些話,你通通忘了麽?!”
玉衡沉默片刻,道:“師尊所言,我句句都不敢忘……”
逍遙仙:“那你!”
“但是……”玉衡抬頭,看向逍遙仙,眼神中並無半分後悔,道:“但是這人,我非殺不可。”
二人對視半晌,還是逍遙先別過眼,臉色鐵青,道:“好。”
“玉衡仙君如此有主意,哪用得著我多管閑事,你大概真得以為,你來下頭走這一遭,只是為了和個女人談情說愛,是為了和個敗類爭風吃醋,我哪裡管得著你……”
玉衡想要開口,逍遙冷聲道:“不必解釋。”
“無論什麽原因,你已殺了人。”
“你已經無法飛升。”
最後一句,玉衡心臟“咚”的一沉,震得好半晌都未回神。
二人各有心思,半晌無言,玉衡看著逍遙臉色慢慢和緩,道:“我修的是丹道。”
逍遙道:“嗯。”
玉衡:“正道艱難,難的是修靈,我從未聽說過,修丹之人手上不能有人命。”
逍遙慢慢抬起眼睛,道:“可你不一樣。”
玉衡道:“哪裡不一樣?”
逍遙道:“你沒有靈丹,斷了靈脈,已經不能再修丹道。”
玉衡頓了片刻,道:“你如此說,那倒也是。”
“但那又和手上不沾人命有何關系?”
逍遙想說什麽,剛張開嘴,身形一頓,“喀”的吐出一口黑血。
玉衡一驚,道:“逍遙,你沒事吧!”
逍遙仙擺擺手,嘴卻閉上了。
過了一會兒,逍遙看著玉衡,眼神之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道:“你如今,落魄至此。”
“能有這片刻清閑,全因殷冥同承華並不同心,待他也想明白了,你在下界,才是真的求死不能……”
玉衡聽不明白,問:“他是?”
逍遙道:“殷冥。”
不是承華,玉衡松了口氣,道:“如今這樣,也是求死不能。”
逍遙極認真的道:“若有那日,你會發現,如今過得,過得也算還好。”
玉衡一怔。
“所以,你不如……”逍遙道:“先回去吧。”
玉衡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逍遙仙掏出個漆黑瓷瓶,道:“吃了它,一切便都結束。”
玉衡接過瓷瓶,打開倒出一粒,藥丸顏色說不出是青是紫,一股刺鼻味道。
玉衡道:“毒藥?”
逍遙仙未想瞞他,道:“是。”
玉衡把東西放回瓶裡,還回逍遙仙手上,道:“不吃。”
逍遙仙呼吸一亂,道:“玉衡,我不會害你。”
逍遙仙捏著枚入腹便腸穿肚爛的毒藥,要他性命,嘴上卻說這話,實在古怪。
玉衡道:“我知道。”
“你我二人,相處多年,若你真想害我,我哪能活到現在……”
逍遙仙道:“你本已無留戀,為何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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