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手掌一滴滴滑落,沒有鬥笠遮擋的俊美面孔也展露了出來,面色始終淡然的白衣佛子終於抬起雙眸看向諸人。
被那雙眼眸看過,眾人忽然噤聲,方才因看到那張臉而驚豔的心境緩緩平穩下來,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平和輕松。
似乎連周圍的風都靜了,唯有血液滴落的聲音。
滴答……滴答……
“這位道友。”突然,一道清越的聲音響起,眾人這才看到白衣佛子的身邊不知何時站了個皎皎如月的青年。
這青年身形修長,豐神俊朗,但站在白衣佛子的身邊還是微微抬首,方對上那雙極為澄淨的雙眸。
景凡鬱面上帶笑遞過來一個碧玉瓶:“此為上品止血丹,還請道友莫要嫌棄。”
“多謝道友。”無非知道方才那道劍光正是從此人身邊劃出,道謝後緩緩接過碧玉瓶,取出一粒止血丹服下。
果然是品相極好的上品止血丹,效果顯著,僅僅片刻間血液不在流出,猙獰的傷口亦盡數痊愈。
“請道友稍等。”
景凡鬱轉身去處理魅姬,他們下山就是為迎接各個宗門弟子,方才那一劍乃是他隨行的師叔出手所致。
“師兄,你的佛珠。”苦正將無非被紅緞甩飛的佛珠撿了回來。
無非微點了下頭,自始至終神情平和,哪怕受傷也不見有過多的情緒波動。
其余人見狀,不由得想起這位佛靈宗掌門真傳佛子的傳言,天生玲瓏心境,圓滿無缺。
若說之前還有人對此心懷疑慮,今日一見,疑慮盡消,這般無欲無求差點全身散發著金光的模樣,不愧是天生玲瓏心。
佛靈宗掌門真是收了個好苗子!
景凡鬱處理好魅姬,轉頭看向諸位佛修:“佛靈宗的諸位道友請隨我來,宗內已經安排好各位的住處。”
那位天劍宗的師叔在此處同天劍宗弟子等候其他宗門前來,唯有景凡鬱一人送無非等人上山。
白衣佛子俊美無儔神色淡然,藍衫劍修面容俊雅身姿挺拔,兩人走在一起,倒也賞心悅目。
“在下景凡鬱,道友可是佛靈宗的無非道友?”景凡鬱禮貌詢問。
比起無非,景凡鬱的名聲也不遑多讓,修真界最大的宗門天劍宗掌門的真傳弟子。
無非淺淺抬了下眸,似乎對這個方才帶人救下自己的天劍宗弟子有些善意:“原來是景道友。”
見狀,景凡鬱眸光幾不可察地閃了閃,隨即為無非等人介紹起來。
佛靈宗算是來得早的,安頓下來後,苦正看了看離去的景凡鬱的背影:“聽說景道友是天劍宗掌門的真傳弟子,沒想到這麽平易近人。”
無非淡淡點頭:“且各自打坐,這幾日切勿出門,以免平生事端。”
諸多師兄弟行佛禮後各自回房,這其中雖有輩分長於無非者,但無非地位特殊,行事可靠,頗受其余人信賴。
入夜時分。
房間內,無非端坐於塌上,雙眸微閉,手中佛珠緩緩轉動。景凡鬱那張臉在腦中一閃而過,他手中的佛珠突然頓住。
“平易近人……”無非低語著睜開雙眸,眸中不似白日眾人所見的淡然,相反,那雙眸暗得深沉。
他手掌微動,翻轉間一隻極小的小蟲出現在手心,舉到耳側傾聽。
無非,原本應該叫陸無非,因車禍意外穿進放在副駕駛上的一本書中。
《天道》。
而這本書的男主就是天劍宗掌門唯一真傳弟子,景凡鬱。
但沒有人知道,景凡鬱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夜間的天劍宗籠罩在深沉的夜幕之中,連星子都沒有幾顆,白日鬧事的魔修魅姬則是被關進了鎮魔獄中。
鎮魔獄戒備森嚴,借著夜色的遮掩,一個黑衣人沒有引起看守的注意,閃進了獄中。
昏暗的獄中,關押著諸多罪大惡極的魔修,彼此相隔甚遠。
今日剛被關進來的魅姬,巨大的鎖靈鏈穿過她的肩胛骨掛在牆上,奄奄一息。
一個人影浮現在她面前,魅姬緩緩抬頭,眼睛一亮:“尊主!請尊主救魅姬!”
偌大的獄中,一個黑袍籠罩著的高大身影站在魅姬面前,面上帶著張黑色的面具遮擋面容。
聽著魅姬的的求救,殷凡卻絲毫不為所動,慢條斯理地開口問道:
“誰讓你向佛靈宗的佛子動的手?”
魅姬眼神閃爍,下一刻殷凡手中多了條魔氣化作的黑鞭,鞭子抽打上去,魔氣順著傷口進去身體,肆意破壞其中筋骨脈絡,令人痛不欲生。
“啊!”魅姬止不住地慘叫。
“我說,是明禹魔尊!尊主饒命!”
“吃裡扒外的東西!”殷凡冷哼一聲,腦中回想起白日殷紅的血液劃過白衣佛子的手臂,那張無欲無求的臉卻絲毫沒有波動,真想……
真想讓人把他拉下深淵,看那清透的雙眸染上不一樣的情緒。
心念微動,魔氣徹底破壞魅姬的身體,漸漸沒了聲息。
“無非……”年輕的魔尊輕輕笑了一聲,眼中意味不明。
與此同時,天劍宗最寂靜的院中。
“無非……”
聽完耳邊傳來的最後一句話,無非手掌微動,將聆音蟲收了起來。
白日他與魅姬對戰時,通過紅緞將聆音蟲的子蟲放到了她身上,屆時,魅姬那邊所有聲音皆會通過子蟲傳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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