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痛苦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有連滾帶爬地從床上跌落了下來。
他五官端正,臉上帶著一副方框眼鏡,有些書卷氣。身上穿著整齊的三件套,灰色合體的西裝,質感挺括的襯衫,深藍色的領帶,胸口面前帶著一個主體是藍寶石,然後外面有一圈碎鑽石設計而成的豎瞳,看起來價值不菲。
這個走在街上也能被稱是富貴公子哥的男人,現在臉上卻涕泗橫流,他的四肢不正常抽動著,從床沿上一頭栽倒在地,然後再也爬不起來,那副在地上爬動的樣子就像是退化成了一隻未開化的野獸。
“它看到我了,它追過來了!”
“不是生命,不是,為什麽一團單純的汙穢會動?它們能看到我,甚至能嗅到我,我感受到了,呼吸嗎?它們有呼吸嗎?它們追過來了!它們會殺死我!”
“來了,快來了,亙古的時間不過一瞬!”
“它們從角中過來,我要消滅角,對,我應該消滅角。”
他流著涎水近乎癲狂的去拉床上的被子,“柔軟的東西,可塑造的石灰、水泥和橡膠……消滅角,我要消滅角,它們可以從角中出來!”
房間裡面除了他還有另外兩個人,兩個人都穿著黑色的雨衣,看不清面容,但是從那健壯的身材來看,應該是兩個成年男人。
這兩個人對眼前的場景似乎見怪不怪,他們還非常熟練地把地上的男人抬了起來。
伴隨著細小的、水滴在地上的聲音,他們突然聞到了一股微妙的、一般隻存在於廁所的臭味。
一個人甩了甩自己的腳,罵道:“草,他屎尿都出來了。”
聲音很年輕。
“閉嘴。”
另一個人的聲音穩重了很多,他隻說著:“快把他帶走,不然那些東西真的追過來了。”
“老師,你說他在時間中看到了什麽啊?嚇成這個樣子。”
“鬼知道是什麽,我讓他不要在時間中走太遠,最好不要超過百年,誰他媽知道這個愚蠢的東西跑去了哪裡?”
說話的男人吐出一口氣,扯著地上男人不斷擺動的胳膊說道:“快使勁啊,拖著他。”
“要不是教會需要他家裡的支持……”
追過來的小乖從隱秘的牆角處探出了半個身體,它盯緊了自己的目標,然後身影就從天花板上出現,並且一躍而下。
正常人類的向上的視野范圍不超過60度,所以在小乖撲下來的時候,下面兩個緊張的人類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他們隻突然聞到了另一股奇妙的惡臭味,然後就感覺自己身上粘上了一些粘稠液體。
幻覺嗎?那是什麽東西?
可怖的邪惡籠罩了他們的臉,他們感覺自己就是一隻現在被掐住了脖子馬上就要被宰殺的雞,叫不出來,無法呼吸,頻臨死亡。
不過還好,小乖的獵物並不是他們,它只是用後面的半截身體卷住了那個現在陷入了呆滯的男人,然後帶著他從直角的牆縫間穿了進去。
那個男人的身體就像是一張紙,輕飄飄的被拉扯進去了。
幾秒後,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從屋內響起,讓屋內的燭光都閃了閃。
在聽到尖叫的物業趕到這個沒有裝修也沒人居住的房間時,兩個人影已經從另外一邊的消防通道逃離。
他們相互攙扶著離開,一人的背上還長著一個金色的鍾。
他們嘴裡念叨著:“角……它們追過來了,消滅角……”
雲市。
江辭看著自家餐桌上突然出現的一個成年男人陷入了沉默。
他現在竟然不知道是該震驚自己家裡突然多了一個男人,還是應該震驚竟然有人類可以在不驚動自己的情況下,成功闖入這個對面鄰居是邪神,房子裡也居住著一個邪神,甚至還有兩個危險異種的“普通”房子裡。
他看起來甚至還很弱,因為江辭一眼就看到了這個人仰躺著露出來的小肚子。
“不可思議。”
江辭一邊驚歎著,一邊仔細觀察著這個突然出現的普通成年男人。
他毫無知覺地躺在了那個長方形的原木色餐桌子上,那個桌子還是江辭精心挑選的,頗具文藝風,長度不到一米六,寬度也才八十厘米,所以完全放不下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的一部分小腿在外面,江辭看到了他腳上是光亮的皮鞋,在往上面看,他又注意到了那個男人身上昂貴的西裝,特別是那個耀眼的胸針,也能證明他應該是有一個有錢的公子哥。
這樣的話,就能說明他應該不是小偷了。
既然不是小偷,那進入自己的家應該是出於某種耐人尋味的目的了,那到底是誰在不查清楚情況就冒然跑進自己家呢?
全知秘教?還是追隨著全知秘教的那夥人?
這時他腳下的小乖得意地挺起了胸膛,對著江辭汪汪叫了兩聲。
江辭摸了摸它的腦袋說道:“他闖進來,然後你製服的他?乾得不錯。”
“汪汪汪!”不是,是我帶回來的禮物。
小乖急得在地上團團轉,可惜它沒有和米戈一樣的精神感應的能力,它的汪汪叫,江辭完全理解不了,甚至還以為它是在認同自己說的。
見江辭沒理解自己的意思,它急得又去找米戈,想讓它幫忙翻譯,結果米戈卻往天花板上跑了完全不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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