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著軍裝,虎目圓瞪,看起來煞氣騰騰,“戴嵐山,是他把人類的靈魂出賣給了魔鬼,他在帶領我們一起走向地獄。”
“早就該殺死他的!”
他憤怒得好像一頭野蠻的公牛,不斷用語言在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然而在他咒罵的過程中並沒有任何一個人去接他的話,甚至在他沉默下來了以後,房間裡還逐漸多了幾道沉重的呼吸聲。
現場沉默了許久,其中一個看起來年輕一點的男人對著他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並不讚同你的話。”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會讓您變得多麽相信他,但是……根據我知道的,我只能說如果這次他沒能成功回來,那就意味著徹底失敗,到那時,需要我們自己上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他們一直以來到底在和什麽東西戰鬥。”
“你在威脅我?”
“並沒有,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那個年輕男人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從戴嵐山留下來的信息來看,時間快到了,請各位時刻做好戰鬥準備,這不僅僅是我們,這也是一場全人類的災難。”
現場又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有人開口問道:“什麽時候開始的?”
“從戴嵐山警告你們開始。”
再次沉默。
過了許久,另一個人終於開始了另外的一個話題,他對著邊上站著的一些人問道:“現在的情況如何?”
從邪神夢境籠罩了人類開始,幾乎有一半的人都被祂拉入了夢境中,陷入了沉睡,他們偶爾會醒來,但是醒過來的時候意識都不甚清晰,他們會念叨著魚、怪物、海洋、石頭城市、海神等詞語,然後沒多久就會再次陷入了一種像是昏迷的沉睡之中。
只有很少一部分的人會完全清醒過來,完全清醒的人類可以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也可以和人類正常交流,但是他們同樣也變得不正常——他們陷入了對另外一些東西的癡迷之重。
他們會嘗試用一些文字去寫一些東西,但是他們的問題全是不通順的胡言亂語,那些連不成完整句子的文字會讓普通人類在思考時頭皮發麻。他們會畫畫,他們在任何可以留下痕跡的地方,比如路面和牆壁上畫上大面積的無意義色塊和無數的眼睛一樣的東西,他們製作雕塑進行跪拜,扭曲的雕塑是人類目前還不了解的一種藝術風格。
他們也會自殺。
有人回答了他的問題:“目前情況和之前差不多,他們……”
“發生了海嘯!海水湧上來了!”
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外面就有一個人突然撞門闖了進來,他一臉驚恐,牙齒打架幾乎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語。
“海水沸騰了,有東西出來了!海岸邊上出現了怪物!”
沒多久,另一個人也從外面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死了!那些中途清醒過來的人一起自殺了!還有很多還沒醒過來的人也在不斷死亡!”
“報,市區出現了大量的不明生物在攻擊人類!”
“……”
一個男人率先站了起來,他沒有說一句話就轉身離開,遠遠地,傳來了他詢問下屬的聲音:“我們還有多少人?”
“不足五分之一。”
“讓所有人集合。”
“是!”
剛才那個幫戴嵐山說話的人也站立了起來,他說道:“戴嵐山他們面對的,我們遲早也要面對,祝你們好運各位,希望下次會議的時候,我還能見到你們。”
他帶著自己的下屬同樣離開了,背影看起來像是要去擁抱死亡一樣決絕。
戴嵐山面對的,他們遲早要面對。在沒親眼看到的時候,他們永遠也想象不出來戴嵐山他們面對的是什麽。
槍、炮、人類的各種武器對低等的異種來說是意味著死亡,但是對於一部分身體構造特殊或者高等一點的異種來說,這些東西完全就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玩意。
幽靈的,寄生的,傳染的,人類無法看到的……他們除了去解決那些異種以外,他們還得去處理因為恐懼而發狂的隊友。
是恐怖的災難。
銀醫生提著小小的手提箱子從曾經繁華的街道上走過,一片黃色的符紙從遠處飄來掛在了它的臉上,它身體頓了頓,然後伸手把它從臉上摘了下來。
符紙在它的手中直接自燃,然後化為了灰燼被風吹開了。
這個東西來自於戴嵐山,在發現一些常規武器不再奏效的時候,他們不得不使用一些之前他們不願意相信的方式去解決它們,比如符紙對靈體類的生物,比如幽靈有克制作用,上面一些規律的符文對它們有封印的能力。
戴嵐山在很早之前就開始準備了,有特殊作用的符文,一些樣子古怪但是能嚴重克制異種的武器,記載了不同異種的處理方法的資料,但是即便如此,那些超出人類想象的生物還是讓他們損失慘重。
銀醫生繼續往前走,有人從它背後走過的樓房上跳了下來,鮮紅的血液滴濺在了它的白大褂上開了幾朵紅梅。
它優雅地轉身,對著地上糊成一片的屍體說道:“已經死亡的人類不在我的處理范圍之類,下次請在死亡之前召喚我。”
它還對著屍體禮貌地行了一個禮,然後才繼續往前走,最後它停在了一個倒在地上還在抽搐的人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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