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雁打開了門，看著他們。

　　“你好，江辭。”

　　江辭看著她陰暗的臉說道：“這裡沒出什麽事吧？那些懷孕的女人還好嗎？”

　　王雁只是說：“大家都很好，孩子也很好，我們需要去做檢查，做一些檢查，孩子快要出生了，健康的孩子。”

　　江辭：“現在不能做檢查。”

　　他話音剛落，裡面就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緊張的叫聲。

　　“王姐，王姐，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王雁眉頭的法令紋更深了些，嘴角往下的弧度也更大了，她沒有說話，只是轉身走了回去。

　　江辭跟在她的身後也一起進去了，裡面很空曠，房間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挨著牆角堆疊著，隻留下了中間的空地。

　　房間的地面上先撲了一層塑料，然後再是木板，木板上面有床墊，也有從沙發上拆下來的柔軟海綿，然後最上面才鋪上了布或者衣服之類的東西，那些女人就躺在上面，一動不動。

　　江辭小心地從她們中間穿過，然後和王雁一起來到了一個女人的面前，那個女人的肚子高高聳起，現在她肚子裡的孩子十分活潑，導致了她的肚子時不時就會凸出來一塊。

　　她可能是第一次遇到這麽猛烈的胎動，直接一臉的驚慌地抓住了王雁的手。

　　“我的孩子，它一直在動，它是不是要出來了，它會變成那些東西嗎？它是想從我的肚子裡爬出來嗎？王姐，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她頭髮散亂，還一臉的淚痕。

　　王雁雖然臉長得十分刻薄，但是安撫她的時候，說話的語氣還是十分平和的。

　　“它是健康的孩子，不要怕它，它能感覺到，它也會害怕，你不要讓它害怕……”

　　江辭看著她熟練地把那個孕婦給安慰好了，然後又站了起來去了另外一邊，給其中一個躺在床上張著嘴的女人倒了一杯熱水。

　　沒有飲水機，這裡用的是老舊的暖水瓶，顏色豔麗，外面的塑料外殼上有一朵明黃的牡丹，上面塞著一個木頭塞子，看起來十分有年代感了。

　　王雁十分忙碌，她能注意到這裡任何一個人的狀態，並且可以及時為她們提供幫助

　　江辭抬頭看了看，在天花板上也看到了她的眼睛，這個能力還挺好用。

　　妮妮看了一會兒，就主動從江辭身上下來了，她走到了剛才其中一個女人的面前，蹲在地上，一臉認真地看著她的肚子。

　　吳思雨把她照顧得很好，她身上穿得乾乾淨淨的，臉蛋白嫩，扎著的兩個小辮子上還戴著兩個可愛髮夾。

　　不管是長相還是她的行為動作，都十分符合人類心目中的完美女兒的形象，就連吳思雨這個年輕的單身女性都不能抵擋她的可愛，更被提這個還懷著孕的年輕媽媽了。

　　那個女人伸手擦了擦臉，然後對著妮妮溫柔地笑了笑。

　　妮妮看著她大大的肚子天真地問道：“阿姨，你的肚子裡裝的是弟弟妹妹了嗎？”

　　“是的，它馬上就要出生了。”

　　妮妮一臉小大人樣子的對著她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我可以摸摸嗎？”

　　“當然可以。”

　　她把自己肉乎乎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那個女人被胎兒撐開的肚子上，嘴裡還不停地小聲念叨著什麽。

　　“你在對弟弟妹妹說話嗎？”那個女人笑著對著她問道。

　　妮妮搖了搖頭，“不是哦，我在祈禱，祈禱弟弟妹妹安全出生。”

　　“祈禱？”

　　江辭耳朵動了動，他聽到了下來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動靜，像是有很多人正在從外面往裡面湧進來。

　　“妮妮，過來！我們先出去。”

　　他快速走了兩步，把妮妮從地上抱了起來，然後轉身就往大門跑了過去。

　　妮妮從他肩膀上面冒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她笑著對著那個女人揮了揮手，嘴裡對著她做了幾個口型。

　　那個女人不明所以地按照她的口型張開了嘴巴，然後疑惑地發出了幾個音節：“……祈禱……靈魂安息者？”

　　江辭已經抱著她出了門，他反手就把門關上了，還對著門上的眼睛說道：“王雁，保護好她們。”

　　理所當然的命令的口氣，他從來不需要和它們商量。

　　王雁放在門上的眼睛轉動了幾圈，中間放大的瞳孔瞬間就緊縮了，發出了宛如實質的惡毒的視線。

　　江辭又走了幾步，到陽台上看了一眼，外面的那些人已經把這裡團團圍住了，門口有幾個特管局的員工擋住了他們，那些人的嘴裡不斷地重複著幾個模糊地詞語，眼裡幾乎要發出了猩紅的光。

　　特管局的人比較少，在越來越多的人擠過來的時候，他們也在逐漸地被逼著往後面退。

　　哪怕他們變成了詭異的模樣也已經沒有人在乎了，這裡本來就充滿了無數可怕的東西。

　　直到戴嵐山出來了，他們才逐漸地安靜了下來，他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好像一個永遠不會熄滅的堅固的燈塔。

　　“你們想要做什麽？”

　　一個男人在人群中和他說話，很多人在人群中和他說話。

　　“獻祭一個人給我們的神，我們都可以活下來，食物、水、娛樂、精神的滿足，我們想要什麽東西都會有的，或許，我們還能得到一些小小的獎勵。”

　　江辭聽著他們的聲音，感覺自己隱隱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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