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紀宸扔開長鞭,從納戒裡抽出傘衝了過去。
紀宸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照那個小姑娘現在的狀態估計能把晏珩的一條胳膊撕下來。
六張明晃晃的符篆形成了一個囚籠,牢牢地把小姑娘困在其中。
紀宸松了一口氣,並有沒他想象中的斷臂或者鮮血,他急忙衝上前查看晏珩的肩膀。
晏珩除了衣服有些毀損之外,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傷口。
紀宸幫他攏了攏衣服道:“沒事就好,只是衣服破了,還可以有新的,你剛剛可真是嚇死我了。”
晏珩道:“無事,下次可千萬別讓我先走了。”
紀宸點了點頭,反省道:“我知道我知道,這次是我考慮不周,因為太在乎你了,所以總想著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你如果受傷的話我會很難過的。”
晏珩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紀宸會在這個時候向他吐露出心聲,他伸手順了一下紀宸耳邊的頭髮,“其實,我跟你是一樣的。”
紀宸從納戒裡翻出一件氅衣披在了晏珩的身上,他想了想道:“有些話總歸要說的,要不對誰都不公平。”
紀宸頓了頓,他抬頭看著晏珩的眼睛繼續道:“我很喜歡你,十年前就是。”
晏珩彎了彎嘴角,有些無奈地道:“原來那天你困到什麽都沒有聽到。”
紀宸愣了一下,他對於那天的記憶只是模模糊糊的有點印象,這個點可能比頭髮絲還細,經晏珩這麽一提,紀宸覺得自己錯過了天大的事情,他急忙問道:“那天你說什麽了?!”
晏珩笑道:“嗯?我忘記了。”
紀宸嬉皮笑臉地盯著晏珩看了一會,接著他搖頭晃腦道:“怎樣,要不要考慮一下做我的道侶,不虧的。”還不等晏珩回答,紀宸將腰間的鈴鐺解了下來,他晃了晃道:“你認識這個姑娘嗎?”
鈴鐺輕顫了一下,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有點印象,應該是城北破廟裡的小乞丐,她娘好像是個寡婦,我也是路過時看到的,小姑娘眼睛可漂亮了,給我的印象挺深的,居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秦嚴明真是作孽!”
紀宸詫異道:“乞丐?”他心裡瞬間了然,煉什麽樣的器需要的魂魄是不一樣的,比如那個需要用枯木逢春圖煉得器,就需要四男四女。
諸神劍所需要的材料,紀宸只知道需要九隻魂魄,所以北雁城內魔修殺人煉器傳得沸沸揚揚的,這件事情是指向公孫月白的,因為她的鼎裡有九隻魂魄,對應著北雁城裡離奇死亡的九個人。
秦嚴明也殺人煉器,火卻沒有延伸到他身上,甚至一點初始的苗頭都沒有,起初紀宸只是對於秦嚴明煉器一事抱有懷疑,畢竟一個修仙大家的家主搞出這種事情來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直到看了秦家後院的煉器鼎才確定了這件事情。
那麽秦嚴明的那些魂魄是哪裡來的呢?
那就只剩下乞丐了,最卑微最底層的人,消失和存在都沒人會在意,最多施舍點印象。
紀宸點了點頭,回頭對晏珩道:“小美人,有沒有興趣到城北的破廟看看?”
晏珩點了點頭,從納戒裡取出一個巧玲瓏將小姑娘收了進去。
紀宸一直覺得巧玲瓏這種東西好看不中用,鏤空的、巴掌大小的銀製小球,內外都很容易突破,他瞥了一眼巧玲瓏,思索了片刻道:“能把這隻魂也放進去嗎?”
紀宸自己不擅長淨化魂魄,萬一有事忙起來忘記了,他鈴鐺裡的那隻魂還不知道要關到何年何月呢。
晏珩點頭答應,取出了一隻新的巧玲瓏將巨手也裝了進去。
紀宸等晏珩收起了巧玲瓏,兩人一同往城北走去。
城北的破廟原本是一座土地廟,荒廢了就一直閑置在這裡,後來倒為無家可歸的人提供了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紀宸看著破敗的廟宇,嘲諷道:“這裡不會是若塵那禿驢的老宅吧,後來棄了這裡跑到了山上?”
晏珩解釋道:“這裡原來是土地廟,不是寺廟。”
紀宸看了一眼黑燈瞎火的破廟,覺得這個時候進去會不會打攪到別人,他剛想到這裡,一枚小石子就正中他的腦門,紀宸的腦袋被砸得向後仰了一下。
晏珩伸手將紀宸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紀宸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手指上沾了些血絲,就在他還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聽到有人大喊道:“有人來了!”
破廟裡的人聞聲都衝了出來,他們手裡舉著火把棍棒,虎視眈眈地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
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從樹上跳了下來,手中拿著一個簡易的彈弓。
紀宸不禁在心裡讚歎了一下少年的準頭。
為首的乞丐壯膽一般地揚了揚手中的木棍,“你們這次還要來抓誰?你們抓了那麽多人難道還不夠嗎?”
紀宸苦笑道:“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們不是來抓人的。”
一個中年人啐了一句道:“說什麽胡話,像你們這種人大半夜不好好睡覺來這破廟做什麽?”
紀宸道:“我們只是來詢問一些事情的,別緊張嘛。你們那個……就是玩彈弓的少年,準頭那麽好,乾掉我們兩個還不是瞬間的事情?”
幾個乞丐面面相覷,放松了幾分警惕,其中一個拿木棍嚇唬了一下紀宸,顫巍巍道:“你要問什麽?問完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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